“灵州那边的事不急,您未休息好,今日瞧着也要下雨,不如……”
“不必。”男人淡声打断,从孟五身旁经过,“机会难得,及早解决为好。”
孟五劝说未果,只能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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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沈芜被瓢泼的大雨声吵醒。
问过时辰,才过辰时。
用过了早膳,服用了汤药,沈芜精神恹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从一早起来,她的心就慌得很,总觉得有什么坏事会发生。
她斜倚在美人榻上,手执最新的一册话本,这是褚灵姝派人送来的,说很好看。
沈芜百无聊赖翻了两页,讲的是一对新婚小夫妻如何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相守的故事,老生常谈、毫无新意,故事的走向她都能猜到,并且角色的互动她也并未觉得有多吸引人。
褚灵姝说故事很暖心,很甜蜜,但沈芜却觉得,没有她家殿下甜。
白团从她腿边经过,迈着猫步,悄无声息地跨过,外头一个惊天大雷,把白团吓着,它往旁边躲闪,不小心碰倒了茶盅,茶水浸湿了纸张,瓷盅也碎了一地。
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又看了看湿掉的裙摆,洇湿的墨迹,还有一地碎瓷片,沈芜觉得今日或许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申时才过,沈琮志终于醒了。
事如沈芜所料,她的阿爹没叫她失望,带来了个坏消息。
昨夜谢家兄弟将沈大将军送回府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沈芜早已睡下,因此并未第一时间知晓都发生了什么。
沈琮志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扒着门,露了个头,往屋里探头探脑。
沈芜一见阿爹满脸心虚的样子,太阳穴就开始狂跳。
等沈琮志战战兢兢地说完了全部,沈芜的脸色已经和外头的天一样黑了。
她没问打架的事,她现在只关心沈琮志和殿下说了什么。
“女儿啊,你爹我……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了啊。”沈琮志干笑了两声,“我都忘了嘛,哪能记得都说了什么啊。”
虽然毫无音讯,但沈琮志觉得自己应该说了挺让人伤心的话,毕竟……毕竟他昨日去找陆无昭时,是带了些怨气和委屈的,他害怕自己酒后失德,伤了人心。
沈芜在此刻十分想大义灭亲,想与这个明明都三十多,却还总是像个三岁孩童的父亲断绝关系,正在运气平复心情,谢卿昀打着伞,冒着大雨上门来了。
谢卿昀也是一夜没睡好,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决定还是来亲口问一问沈芜的心意,若是阿芜与陵王两情相悦,那就再好不过。若是……他或许还有机会。
结果他才踏进沈家的前厅,刚等来沈家父女,外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随从。
谢卿昀认出,这是他大哥的贴身护卫。
他立刻走了过去,“怎么?我大哥出什么事了?”
随从浑身都湿透了,看得出来跑得很狼狈,他急急道:
“大公子叫您快些回府,他说只有您知晓夫人那个救命的药匣在何处,叫您快回去取一趟。”
谢母是医女,但医者有时难自医,她亦身患顽疾,平时也是睡着的时候更多些,今日这样糟糕的天气,谢母定然在休息。
有一些他们兄弟俩能解决的小事,便是能不惊扰母亲就不惊扰。
谢卿昀一听脸色微白,“是大哥受伤了?走!”
谢卿昀来不及计较自己那些小情小爱,他匆匆向沈琮志和沈芜告罪,朝外走。
“我大哥呢?我要将药送至何处?”
“送至陵王府,大公子说等着救命。”
沈芜一听“陵王”二字,浑身的汗毛瞬间炸开,蓦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