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都是极为漫长的煎熬。
他应该是未曾露出半分端倪和破绽才是,毕竟扮演陆培承喜欢的样子是他最拿手的事。
他如此已经过了十多年,早已经验丰富,只因事关他的心上人,他才变得瞻前顾后、犹犹豫豫、摇摆不定。
他将忐忑、惊惧、对未知未来的担忧、对过去的深深憎恶,全都深深地压抑在心里,他看似游刃有余的、平静无波的表面下,藏着汹涌的情绪,这些情绪日复一日折磨着他。
如今终于就要解脱了。
一想到有朝一日能摆脱陆培承的控制,能摆脱那些漆黑和阴郁,他便感觉体内有一股熄不灭的烈火开始燃烧。
那火虽只能无声灼烧,却会随着他日渐压抑的情绪而飞快蔓延,直到火焰彻底将他淹没,也将这个世界吞噬。
马上就要到年喜宫了。
陆无昭穿过御花园,沿着湖边走,忽听身后脚步匆匆,人声吵嚷。
他微微皱眉,回头看去。
有好几名宫女和小太监慌里慌张地往前跑。
他们去往的方向……是年喜宫。
陆无昭的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慌。
他叫住一个小太监,沉声问:“发生何事了?”
“陵王殿下金安!”小太监跪下回话,“是有人落水,奴婢们过去救人。”
“谁!”
陆无昭的呼吸莫名一滞。
小太监摇头,“还不知,奴婢们也是被人喊过去的,应是参加诗会的贵人。”
陆无昭冷着脸,“推我过去。”
小太监忙爬起身,推着人走。
“快点!”
“哎哎!”
湖边。
沈芜被人捞了上来,在她后面被捞上来的是个小太监。
“咳咳咳……咳咳……”沈芜呛了一大口水,她不会水,这一下险些被淹死。
好在她赌对了,这个小太监不会叫她死了,就算他自己死,也会拼劲最后一点力气把她推上去。
不管对方最开始跟上她有何目的,有何计划,此刻怕是都要夭折了。她现在这样狼狈,哪能再去见他的主子呢?
她低着头,微勾了唇角。
方才沈芜离开了诗会,才刚拐了个弯,就察觉到了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人。
自从上回在怜芳宫外被人用铁海棠误伤了以后,她在宫里的时候都会加倍小心,毕竟这深宫之中都是些会吃人的怪物。
她的随身侍从是皇后派来的,才刚踏出年喜宫时,那个小宫女突然叫沈芜原地等一会,小宫女说皇后娘娘准备的礼物忘记拿了,要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沈芜不着痕迹地望了望四周,那个跟踪她的小太监果然还在角落里缩头缩脑。
她们站在湖边的小路上,前后无人,倒是个清净的好地方。
沈芜意味深长地笑了声,“你去吧,我等着。”
小宫女很快跑了。
沈芜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湖水,又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气,感受着越来越大的风,心想着,这种日子若是不小心掉到湖里去,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吧。
她歪了歪头,朝小太监的方向朗声叫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人?你主子叫你跟着我作甚?”
那小太监似乎是第一回做这种鬼祟的事,业务十分不熟练,手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咕噜噜……
一根棍子。
滚到了沈芜的面前不远处。
沈芜:“……”
四周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沈芜都替他感到尴尬,“要不……我当没看到?你拿着棍子来偷袭我一次?”
小太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就十分侮辱人了。
小太监几步从藏匿之处跑了出来,羞愤不已。他将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