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寂静,只有邬希声音回荡。
助理毕竟见过老板大半夜喝醉非要去给这人买牛奶,因而是唯一一个有心理准备人,没流露出什么奇怪表现。
其余人表情各异,财务部主管离秦璟泽最近,哪怕低着头也能感觉到老板情绪骤变。
在公司一贯不苟言笑年轻男人竟然真听话,声音有些沙哑,“晚安。”
电话那端语气含笑逗弄,“声音不好听,我要好听一点。”
这下连助理都没忍住。把狼当狗逗呢这是。
“晚安希希”,秦璟泽非但没有脾气,反而耐心叮嘱,“空调温度我给你定好了,别调太高,容易踢被子,晚安。”
那边似乎仍不满意,磨着牙咕哝,“算了一点也不好听,八成要做噩梦。”
秦璟泽把免提按回了听筒,冷冷抬眸扫视,打着手势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自己也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处理工作,只是电话始终没有挂断。
财务部长终于得到了将功折罪机会,赶紧回去检查纰漏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心里头对打电话人充满好奇。
听着像个小男生,和老板年纪差不多……他好像有点懂了什么。
房间开着定时空调。邬希蜷缩在被子里听耳机里秦璟泽声音,后面又变成鼠标和键盘咔哒轻响,不吵,催得他昏昏欲睡,单手摘下耳机丢在一边,不然第二天早上会缠住脖子。
黑暗中有大毛忠心耿耿地卧在门口守夜,床头留盏小灯微弱发光。
财务账表出错不是小问题,折腾了几天才有眉目,背后东西更是一个多月才连根挖出来。
秦璟泽拿到报告时没说什么,下午时候公司有员工看到一个漂亮女人一路畅行无阻地进了他办公室,不过八卦之风没刮起来就熄了,有人认出那是秦璟泽堂姐秦璨。
不出十分钟,门被大力推开,秦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脸上和秦璟泽一样严肃没什么表情。虽然长得不太像,但一看就是一家人。只不过这一家人关系不仅不亲密,反而连融洽也谈不上,说话不至于夹枪带棒,但也仅限于表面客气。
若是真客气,账表事件里也不会有秦璨手笔。
秦家偌大家业如同一块美味蛋糕,名字血脉沾上个秦字都想分一杯羹。秦璨虽然出身旁系,却是这一辈中佼佼者,手里握着东西不少。可若是没有秦璟熙和秦璟泽两个私生子被认回秦家,她得到会更多。
从秦璟泽那吃了个败仗铩羽而归,搞小动作被抓到把柄,功亏一篑,她烦闷地坐在车里抽烟,瞟见从不远处分公司出来一群员工里有个人有点眼熟,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就抛到脑后。
等到那群人要消失在她眼前,忽然灵光乍现,她猛地想起来了。
这是和秦璟泽一起看电影那个男生大伯。先前在网上假装患癌卖惨搞事,居然现在被放到秦璟泽眼皮子底下盯着。
按着她堂弟一贯作风,若是要替那小朋友出头,也不该是这种温和手段,搞一个没权没势废物还不简单,不死也要脱层皮才对。
她不由得萌生好奇,眼眸微眯驱车缓缓开过去,叫住赵自流,“认识我吗?”
赵自流瞅她一眼,摇摇头,旁边立刻就有认识人给他介绍,说这是顶头上司堂姐。
老板亲戚,在普通员工心中约等于老板化身。
“你侄子和我堂弟……”,秦璨斟酌着开口,用一种拉家常亲密口吻,试图从他嘴里套一套消息,没成想话未说完就被赵自流一声不耐烦嗤笑打断。
“停,停——!,我侄子跟我关系什么样你晓得吧?”,赵自流满脸讥诮,大手一挥,“他事别跟我说!我不想听!”,摆摆手扭头就走,无视同事愕然目光,一点面子也不给,万分潇洒。留下秦璨愣在原地,好不容易才缓过神。
恶人当久了,赵自流敢说自己什么路数都见过使过。一打眼他就能看出来这女有没有坏主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