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气氛太过宁静美好,安格斯就像是一只收起了尖刺的刺猬,温如是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当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家中,安格斯又不在房内,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竟然已是深夜。
温如是轻巧地迈出自己的小窝,沿着座椅—书桌的路线跳上桌面,一爪子拍亮台灯。橘黄的灯光照在黑色的魔法手札上,它摒弃杂念卖力地重新开始翻阅的工作。
花了大半晚的时间,它只看完厚重书籍的三分之一,温如是偏头瞄了眼桌边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十多本书,深深叹了口气,这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呐。
踩着月色回到家中的安格斯在瞥到门缝中透出的亮光时,不禁皱了皱眉,他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开灯,是谁会在夜里进入他的房间?
安格斯疑惑地轻轻推开门,却只见到那只白色的蠢猫一本正经地坐在高高的书桌上,搞笑地低着脑袋,状似非常认真地在摊开在面前的一本书。
它长长的尾巴垂在桌外,毛茸茸的尖端时不时地,还轻摇着微微勾起。
安格斯身形微晃,顷刻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它身后:“女巫的暗黑魔咒?”
温如是一惊,偏头正想回身,就被他拎着后颈提溜了起来。
四肢再一次不着力地悬在了半空,这一次,温如是没有再用冰冷的眼神去抗拒,它只是无奈地望着他,软软地“喵——”了一声。那声音娇软轻糯,就像是在说,别闹了。
安格斯挑眉,居然神奇地听懂了它音调中的含义。
他一手拎着它的后颈,一手阖上书页瞥了眼封面,黑漆漆的封皮上没有一个字,只有一幅像青烟般的淡淡暗纹。
安格斯转身,好整以暇地坐到高背椅上,长腿一抬就搁到了书桌上,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小白猫放回桌上。他随手拿起一旁的钢笔调整它的姿势,确保让温如是的屁股向外,猫脸正对着他。
温如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安格斯的面前,就像回到了读书的年代,犯了错之后老老实实地等待接受班主任训斥——这想法让它囧得无以复加。
“说吧,你跟梅丽尔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别跟我说你就是一只普通的猫,普通就不会学人看什么书,还是巫术,”说着说着,他就提高了音调,用笔帽那头拍了拍它小小的脑袋,“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目的?”
温如是直直地坐在原地,没敢躲开。
半天没听到下文,它试探着伸爪扒了扒他的裤脚,见安格斯没有甩开,便小心翼翼地起身,顺着他的裤子挪到他怀里,低头蹭了蹭他的手,回答道:“喵——”
这下轮到安格斯发愁了,他揪着这只蠢猫的耳朵蹙眉:“不会说人话?那我问,你答。是就叫一声,不是就叫两声,听明白了吗?”
温如是:“喵——”
好吧,至少还能够交流。安格斯松开手支着下颌,心情颇好地揉了揉它的脑袋:“你跟梅丽尔早就认识?”
温如是偏头,现实中有过一面之缘,这个世界又是共同进退的好战友,当然是早就认识啦:“喵——”
安格斯垂眸,对上它那干净清透的眼神:“你是人,还是猫?人就叫一声,猫就叫两声。”
温如是愣了愣,它现在,应该,还算是个人吧?它想了半天,还是叫了一声。它还有机会变成人,不算是骗他吧……
安格斯舒了一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那个,“你到底是不是那个老在夜里出现的蠢货?”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是温如是不想回答,它默然地闭着嘴,一声不吭。
它不吭声,安格斯也不说话,良久,安格斯才缓缓道,“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温如是移开视线,都不是,它只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完全陌生的安格斯。
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