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总是闪烁着亮光、充满生机的眼睛，此刻却是一片深沉。好像夜里吹着和煦夜风的大海，微波粼粼。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好像多看几眼，就会被奔涌而来的浪吞噬。
“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夜澜说。很平静地语气，但巫姆却听出了不容拒绝的味道。
巫姆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瞟向她的手指，又瞟向她的锁骨，她的衣襟，就是不看她的眼睛。
“你觉得，那个人会放过我吗？”夜澜没有阻止她的行为，语气平淡，却又直戳问题中心。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巫姆还是不肯说。如果她不知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要是告诉她一切真相，她肯定活不下去了。
巫姆挣扎道：“我会封住你的灵窍，封印你的巫族血脉，你以后，做个普通人吧。”
夜澜从脖子上拽下那条项链，将那块红石头放在手心，摊开手给她看：“那个人的目的，是它吧。”
她的手很白，红石头在她手心，像浸了血，红得妖冶，也更显得她肤白。
巫姆瞳孔微缩，没有言语。
不反驳，就是默认。
夜澜接着道：“这是巫族的东西，还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是圣女，这东西，应该是巫族至宝了。它有什么作用，我不清楚，但那个人不惜灭巫族一族，也要找到这个东西，说明它对他非常重要。”
夜澜看着红石头，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功能。
不对，还是有点特别的，吃掉四十九只厉鬼，它将她从雍州传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师门，还带着她找到了最后的巫族人。
四十九只厉鬼，只是开启它的钥匙，如果有更多的厉鬼，它的能力，是否会更加厉害？
夜澜想到这里，明白他弄出雍州鬼患的目的，但还是不明白那人要它的目的。
见夜澜已经猜到了黑雾人的目的，巫姆叹了口气，将更多的讯息告诉了她。
“这块石头，的确是我们巫族至宝，历代圣女，都会在卸任之时，将它传递给下一任圣女。”
“你母亲十五岁接任圣女之位，二十一岁那年怀了你，离开了巫族。之后将你托付给我时，这快石头已经在你身上了，而且有使用过的痕迹。”
关于它的能力，巫姆所知不多，只知道想要使用它，就需要很多厉鬼献祭。
四十九只是最低的目标。
“这块石头被使用过，因为终日在你身上，残余的能量，洗涤了你的经脉，打开了你的灵窍。”
刚在破庙定居下来时，她检查过巫溪的体质，经脉堵塞，灵窍大封，只是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
但八个月后，巫溪不仅能修炼了，修炼速度还非常快，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而那块仿佛会发光的红石头，变得灰扑扑的，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毫不起眼。
巫姆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她知道那块石头是巫族至宝，但此前并不知道它的妙处，直到那次。
后来她们的行踪被找到，黑雾人找上来，问她巫族至宝的下落。
她不知道黑雾人知不知道巫族至宝是什么，她只能赌他不知道这一点点可能性，然后让巫溪逃离，躲得远远的，带着石头，永远也不要被找到。
这是巫族的东西，为了它，他们已经死去那么多人了，如果让他得到，巫族的消逝将变得毫无意义。
“我觉得，他肯定知道。”夜澜说。不然他怎么确定巫族有宝贝？
或许，在圣女离开的那五年里，发生了很多巫族人不知道的事情。巫姆的话不是也证实了，红石头被使用过的事实吗？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黑雾人发现了，并且想要占有。
再算算雍州城的事，也是十几年前才开始的。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雍州的厉鬼养殖场，不是为了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