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凤华宫。
龙毓一句话不说,显然还在生气。
他很爱生气,夜澜都已经习惯了,当然不会哄他,看完他的笑话,将他“拯救”出苦海,便又将自己关进屋子。
龙毓蹲在树上,面朝宫墙,眼角余光却盯着右侧的屋门。
见那门紧紧关闭,龙毓有些郁闷,一口郁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他有些烦躁地跺了跺脚,没轻没重的,身下的树枝“咔嚓”一声就断了。
突然的失重感,让他有一瞬的慌乱。但很快,它抓住了另一根树枝,荡了一下,挂在树上,没有随着断枝掉下去。
龙毓:“…”
人不顺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这树他都蹲过多少次了,这根树枝早不断晚不断,偏偏今天断。
连棵树都跟他过不去。
心情郁结的龙毓跳下树,跑回了他的“家”。
因为能够自由在宫中行走,龙毓觉得他的“家”太过狭小磕碜了些,便寻了些东西装饰了一番,几个油灯挂在墙壁上,让这里看起来温暖了许多。
龙毓还是很喜欢回来这里的。
他从小在这儿长大,这里虽然小,却可以给他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安全感。
龙毓蜷在墙角,抱着自己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就爬起来,再偷偷回到地上的屋子。
夜澜不喜欢看到他在密室里睡,被打了几次,他就学聪明了,会提早回来。
这样夜澜就不会发现。
他在床上滚了两圈,睡不着,便起床拿起夜澜给他囫囵做的木剑,在院子里耍起来。
他本来想要真正的剑,可夜澜不给他用。
他曾去偷拿过侍卫的佩剑,发现太长了,他根本武不动,还容易割伤自己。
夜澜:当然,这可是根据你的身高做的剑。
龙毓武了一会儿剑,偏头看了眼夜澜的屋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龙毓知道她还睡着呢,瘪了瘪嘴,收起剑,回屋洗漱,然后去御膳房拿吃的。
是的,拿。
龙毓一点儿没有偷东西的自觉。
这都是跟夜澜学的。
不过说来也对,龙毓可是皇长子,要不是当初出了意外,他现在都是太子了,去御膳房吃个饭也能叫偷?
龙毓提着食盒回来,夜澜已经起了,粉黛未施,衣裳微微凌乱,腰间随意用长绸一系,松松垮垮的,却也能看出她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龙毓只扫了一眼,看她也不洗漱,直接过来坐下,有些嫌弃道:“先去洗脸。”
夜澜打了个哈欠,还没大清醒,闻言眯了眯眼,没有起身,只仰起脸:“你帮我洗。”
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懒意,尾音似带了一把小钩子,可惜年仅十岁的龙毓,根本无法欣赏这独属于女人的魅力。
他嘴角一抽,认命去打了水,帕子一拧,摊开扔到夜澜脸上:“自己擦两下。”
他扔的挺用力,夜澜被这一抽,瞌睡都被抽醒了。
闭了闭眼,她唇角轻轻一抿。
很好,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夜澜拿下帕子,龙毓见势不妙就想跑,可夜澜比他速度快多了,在他想跑的时候就已经抓住他,直接摁在地上就是一顿揍。
“是有一阵子没收拾你了,皮痒了我给你松松。”夜澜一边揍一边说着“道貌岸然”的话。
龙毓在她手底下挣扎不休。每次被她打的时候,他都只挣扎不吭声,也不怕疼,但是害臊,脸都羞红了。
夜澜觉得好笑,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子,也已有了羞耻心。
揍完,又相安无事地吃完早饭。
“待会儿…”夜澜把碗一放,道,“我帮你把你身上的鳞片拔了。”
龙毓正要收捡碗筷,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不解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