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对手。
不是什么缩在龟壳里的孩子了。
摄政王还记得上一次看见安平王的感觉,那是一种老母亲一样恨铁不成钢的感受,很生气,让她连着两个月都不想看见她。
两个月啊,时间过得真快。这孩子身上的变化也真大。
摄政王竟不觉得威严受到侵犯,反而有些欣慰。
毕竟,她一直以来的本意就不是当凤鸣国说一不二的摄政王。她只是不想她还活着的时候,看到凤鸣国灭亡。
先皇身体不好,上位之后,殚精竭虑,不久之后身体垮掉,就这么去了,留下一个烂摊子。
安平王凤瑾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先皇比谁都知道,于是并未将皇位传给她。
还下令由她当摄政王,如果凤瑾一直立不起来,她便从宗室挑个小孩培养,总之,一切都是以凤鸣国的延续为重点。
摄政王半生戎马,十几年都在军营度过,后半生让她做摄政王,把控朝政,她其实很累。
她是天生的将才,却不是天生的政治家。
所以这才有了监国的存在。
但是,她发现,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般淡泊名利,那些大臣,有了权利之后,胃口就会越变越大,心眼也越来越多。
她只能从中寻找一个平衡。
不过短短五年,她就老了十几岁,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沧桑。政客不是谁都能当的。
总之,朝堂之事,比战场还摧残人。
看着安平王如今的样子,摄政王隐隐有种她终于可以功成身退的感觉。
希望不是错觉。
摄政王一个愣神的功夫,想了许多,但眼下还得处理她惹出来的烂摊子。
“你说找我,什么事?”摄政王也不是来问罪的,她只是好奇,安平王高调行事,太过反常,便赶来看看。
“摄政王这是准备与瑾儿好好谈谈了吗?”大厅此刻只有夜澜一人,其余人都被夜澜赶到后院去了,叶骤被关在柴房里,唔唔喊着,没人搭理。
司南住的院子就在夜澜的隔壁,其他几位夫侍的住所也相隔不远。毕竟他们手里都只有一个奴仆,王府如此荒凉冷清,住得太远他们怕闹鬼,干脆住在一块儿,平时在生活上还有个照应。
外面有什么动静,司南是最先知道的。
摄政王来访,司南心下一个咯噔,害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谋害皇亲一事,若被安平王捅出去,必会连累亲族。
若他真杀死了安平王,他受到刑罚也认了,可是安平王一点事儿都没有,他如果搭进去,还是会觉得不值。
因此心慌之下,赶紧走了过来,准备偷听她
们谈了什么。
在大厅后头遇到了端着茶盘的媚青。媚青手艺好,夜澜让他去泡个茶。
他找了一下,没找到茶叶,就煮了个开水。
听到里头传唤,正要进去,被司南截胡:“去我院子拿些茶叶过来。”
司南是对着他的奴仆说的。
那人忙应是,小跑着走了。
鉴于司南是安平王的夫侍,和安平王的关系比他要亲近得多,媚青十分有眼色的退出,没有争抢着干活。
摄政王要与夜澜好生谈谈,把人都遣退,坐在主位另一侧。
夜澜见她态度良好,像是求和一般,于是叫人奉茶。
谁知等了半晌都没人来。
有些尴尬。
难道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夜澜想到王府的现状,最大的难题可能是没
有茶叶。嗯…那还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这尴尬也不能怪她,毕竟这府上她连个能使唤的下人都没有,更别说这些东西了,完全没有人会去准备。
难以想象,一个王爷会混成这个样子。
夜澜不是第一次感叹了。为凤瑾默哀两秒,还有她留下的这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