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大师不说话,只笑了一下,继续不疾不徐地走着。
他倒是很期待,夜澜还会往这支队伍里拉拔谁进来。
青灯大师的心里,有点看戏的意味,寒迟却是操心得不行。
明明他并不想和夜澜组队,认她当老大,可这没几天,他就为她真情实感地担心起来了。
夜澜欣慰地拍了拍他,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寒迟一阵莫名其妙,掸了掸肩头,以一种复杂的心情跟了上去。
寒迟原本是多么儒雅的一个人,生生被夜澜逼得破了功。
说起来,寒迟年纪也不大,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儿时除了不受待见,也没吃过什么苦。五年的时
间,能够成长至此,已经是不错了。
几人没有买马,也没有坐马车,都是靠双腿行路,有时天黑之前赶不上镇子,便在野外露宿,几人都是习以为常,也不觉有何辛苦。
唯一不便的,就是青灯吃素,不沾荤腥,在外就只能吃野果和烧饼,若是连续几日都是如此,青灯就有小脾气了。
尤其是,每次他吃果子,夜澜和寒迟,都是吃烤肉,什么烤鸡烤兔烤鱼,香味四溢。而他只能看,不能吃,堪比酷刑。
于是这日中午,到了一个镇子,吃过午饭,青灯不肯走了。
考虑到队员的心情,夜澜也没强求,一同留下,在客栈要了两个房间,然后盯着青灯。
“夜姑娘这般盯着贫僧作甚?”青灯疑道。
夜澜直言:“大师,买单吧。”
他们三人之中,青灯最富有。无论何时,他都能从身上摸出钱币,而夜澜和寒迟,可谓是身无分
文。所以如今花用一事,都落在了青灯头上。
青灯:“…”
“贫僧知道了。”
鉴于大师的配合,夜澜也就没一直盯着他了。
此镇名为千山镇,建于青山脚下,空气清新,环境幽静,街上也不喧闹,在客栈中,能够得到上佳的休息。
青灯盘坐于床,闭着眼睛,一边转佛珠,一边念经文,听得寒迟昏昏欲睡。
青灯大师每日早午晚,都要做功课,无一日落下,寒迟也很佩服他的定力。
“青灯大师,在下有个疑问。”寒迟撑了撑眼皮,问道。
青灯却是不答,等他做完功课,睁开眼时,寒迟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青灯也不管他,来到窗边,看着湛蓝的天空,平静的面容,多了一抹愁绪。
这个世界,撑不了多久了。
青灯所在的灵鹫宫,并不是这方世界的产物,而是从别的世界,偷偷转移过来的。
灵鹫宫原先所在的那个世界,也是即将崩塌的,而灵鹫宫,则在一夜之间,从那个世界,穿越虚空,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灵气稀薄,到底是能够修炼的。灵鹫宫的长老在此次虚空穿越行中,受伤不轻,见此界并无修士,也无甚大的危险,便安心闭关去了。
谁知,时间过去还不到百年,此界也承受不住,快要崩塌了。
青灯的一双眼睛,能够明辨善恶,也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譬如这天象,在他眼中,却是个处处破痛的蛋壳,此界生气快速地从这些破洞中流失。
这九州试炼,每隔六十年一次,每一次,都有无数生灵死去。
从各个世界选取一些人代替他们的世界,参
加试炼,赢了,可以赢回所在界,输了,所在世界万千生灵与自己,一同毁灭。
而九州试炼的赢家,每次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每一次试炼,将有十几个世界会毁灭。
灵鹫宫之前所在的世界,就是这么被毁的。他们在毁灭前夕逃了出来,却没想到,很快又轮到了这界。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神不仁,以万物为玩物。
青灯古井无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