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换了一身衣裳,又给自己画了个不起眼的妆,身上的香味遮掩,就连头发都全部盘起来,务必不让人发现是她。
她从窗子跳了出去,下面是延展开的阁楼顶,青瓦整齐罗列,她身子轻盈,像猫儿一般游走,没弄出一丝声响。
她敛了气息,几番游走,躲过潜藏在暗处的人,终于潜入有异样的房间。
可惜的是屋子里人较多,每个地方都有人看守,夜澜只得藏在一个不太能下脚的地方,偷觑着朦胧的地面。
这儿是一间练功房,屋子宽敞,轻薄的纱幔从半空中挂下去,窗户敞着,有风吹来,纱幔微微拂动。
底下人影绰绰,几名大夫围着一名男子,似在讨论病情。
鸨母和另外几个看着不起眼的人在屏风之外小声地商量着。
夜澜猜那受伤的男子就是反派了,不然这些人怎会如此如临大敌。
也幸得这屋子宽,想必这群人不想委屈他们主子,用了最好的房间安置他,不然是那种狭窄的小屋,夜澜怕还混不进来。
不,她要想混进来还是可以的,但老是动用神识,会觉得失去了很多乐趣。在这种凡人世界里,她一般就不太用神识了。
“主子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势?你们不是保护主子的吗?主子伤成这样,你们却只受轻伤,好意思?”鸨母一扫风尘作态,神情变得冷酷逼人。
另外三男一女身上血迹斑驳,脸上也是黑红的血渍,看着便像从案发现场跑出来的。
四人咬紧牙关,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
其中一人道:“若是主子真有个好歹,我老罗第一个为主子赔命!”
“赔命?”鸨母嗤笑道,“你的命和主子的命比起来一文不值,你有何资格赔命?”
老罗羞愧地低下了头。
“行了,先说说你们遇到了什么,为何主子会受伤?”鸨母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下,了解事情经过。
一旁的红衣女子终是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显然很是自责。
另一个书生打扮、面容白净的男子道:“对方太厉害,还找了会歪门邪术的道人,虽然将他们杀死,可我们也被困在阵中。出现了许多幻觉,有恶鬼有猛兽,在幻阵中,我们与那些鬼物恶斗,受了重伤…主子带我们破阵,阵破之后主子便这样了。”
“废物。”鸨母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们这些人中,确实是主子更懂奇门遁甲之术。可主子也不精通,想要破阵,必定要付出极大代价。
“若主子真出事,我们会以死谢罪。”书生缓缓吐出一口气,坚定道。
在那幻阵中,他们各自都经历了什么,已不想再赘言,总归是不太好的经历。
“我已命人去请鬼医了,只是鬼医行踪不定,我也不知能否找得到他。”鸨母又道,“对方是谁的人,你们可知道?”
书生摇了摇头,面色也变得凝重:“来的都是死士,功夫和武器服饰都是未曾见过的,甚至那两个道人,也从未听过他们的名号。”
鸨母道:“主子此次出行没有几个人知道,竟然对方有备而来,说明我们之中有叛徒。”
她的眼睛一一从他们面部扫过:“大家都是盟里的老人了,我也不想怀疑你们…”
“为什么一定是我们?你不也有可能叛变?”一直低着头的那人,控制不住地朝鸨母低吼起来。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着跳出来做什么?”鸨母冷笑连连,“你们和我,都有可能是叛徒。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主子好起来之前,我们都不要分开了,不然,叛徒传出主子的消息,我们可就都玩完了。”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点头表示同意。
之后便是等着大夫的诊断了。
寒迟为了破阵,伤得不轻。主要还是内伤,内力淤堵,只能以内力化开,他们再怎么用药,也无法化解那一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