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裘怫听着受用,但脸上不显,一派老成的劝道:“我晓得你是心急,只是越是心急,便越需冷静,冒失行事,反而添乱。今儿个不过是女孩儿间的小事,回头你给人赔个不是,杜家也是明理之人,这事儿便揭过去了。他日在战场上,若你还如此冲动冒失,那后果不堪预料。你不日便要出京,万万要以今日之事为鉴,勿轻自身,勿轻他人,勿要冒失,凡事多想一刻,多思一步,多虑一分,我便也能安心了。”
这番劝戒的话,郑秀听入了耳,也铭入了心,心中胀胀满满,说不出的感动,也说不出的酸涩,他忍不住探手到桌案下,紧紧握住小姑娘柔软的掌心,道:“我记着了,你放心。”
裘怫不料他如此大胆,脸上顿时热了起来,忍不住瞪他,却见少年郎眼中柔情似水,潋滟得仿佛沾露的桃花,生生能化了人心去。原本想拍开少年的那只手,鬼使神差的就换了动作,拉下衣袖,宽大的袖口垂落下去,将二人交握的双手给遮住了。
郑秀的眼神顿时更柔更闪亮,那满满的柔情简直能从眼里溢出来。
裘怫一拉下衣袖就后悔了,她这样简直就是在鼓励郑秀胆大妄为,她都不相信一向冷静自持、恪守规矩的自己能干出这样出格的事,再被他这么一盯,越发抬不起头来,干脆就扭头看向窗外,不理他了。
不想这一看,倒看到陆晔和长姐,相隔两步的距离,一个倚在窗沿上,一个扶着窗,正低声说笑,眉目流转间,情意绵绵的,那气氛美好得竟比窗外的春景更动人。
裘怫看着,脸上却是更热了,怕打扰了那份动人美好,她收回眼神,只专注的盯着脚下,看着自己露出裙摆的一点脚尖,耳边却听郑秀含笑小声道:“二妹妹,我下月便要离京,你……能替我去广安寺求一道平安符吗?”
裘怫没忍住,转眸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分明是又想找机会跟她私下见面吧。只是看着他热切期盼的模样,她心里不自觉的软了软,低声道:“我会与母亲请示的。”
虽然没有直接应下,但郑秀已是欢喜无限,道:“那我等你消息。”
小儿女们窃窃私语,全然不觉得时间过去,直到杜夫人派人来请裘家姐妹和朱小八过去说话,郑秀和陆晔才惊觉时间过得太快,他们竟然在会英阁已经滞留了近半个时辰了,这里毕竟是杜微微的书房,再不好久留的,杜夫人能容忍他们私下相处半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二人只得各自与心上人依依惜别,一步一回头的出了金慧园。
杜夫人把裘家姐妹找过去,也没说别的,只对今日的招待不周表示了歉意,又送了一份小首饰当赔礼,至于朱小八,杜夫人则是私下拜托她不要把今日的事往外传,朱小八也是个机灵鬼儿,反而问杜夫人今日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不知道,把杜夫人都给逗笑了。
魏国公府出来的小姐,就算性子调皮爱玩,但又怎么可能是个傻的,就算是个傻的,也铁定是装呆卖傻。
苏氏则是看了看紧跟在裘怫身后寸步不离的两位宫嬷嬷,眼神沉了沉,什么都没说,只心里却不再拒绝郑秀送过来的人。
经过这一遭,她更是清楚的认识到,裘家今时不同往日,裘慎和裘怫的亲事都是高嫁,尤其是裘怫,更是一跃枝头,难免有人会眼红,以后她们免不了要出席更多高级别的宴请,像这种被人为难挑剔的事情,绝对不在少数,总有人不开眼的下绊子找麻烦,她不能时时照应,就得靠女儿们自己应付,身边跟着宫里出来的人,应付起来也底气十足,她不该为了一时的颜面,就不知变通。
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可说的,杜夫人和凉国公世子夫人对外统一了口径,都只说是一场误会,刘珍珍又挨个儿跟着那些被她惊动的姑娘们道歉,说自己也没有亲眼瞧见,只听见巴掌响,还以为茶轩里打起来了,吓得她乱嚷嚷,哪里知道里头竟是在玩击掌传花的游戏。
然后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