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怫心里一咯登,这话里的味儿更不对,什么叫眉目含春,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含什么春啊,不知道的人听了,还当她是个不安分的人。太子妃这分明是因为皮四的事,对她心中不喜,难为竟还装出一副十分喜欢的模样来。
想到这里,裘怫收敛了心中的恼怒,如寻常在人前那样,表情木愣愣的,仿佛不知如何应对,眼巴巴的看向苏氏。
苏氏却没有听出太子妃话里的坑儿,但也不信太子妃真的会喜欢裘怫,因此当裘怫看过来的时候,她安抚的给了次女一个眼神,然后赔笑道:“能得您的眼缘,是这孩子的造化,只是她性子内向,没见过世面,嘴笨心钝,您别见怪。”
太子妃的笑容越发的和善,道:“夫人哪里的话,若二姑娘这样的美人胚子还叫嘴笨心钝,那本宫的妹子岂不是连二姑娘还不如。”
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输在这么一个木头美人的手上,别说是皮四了,就是太子妃又何尝甘心。这几日里,她已经把裘怫里里外外都打听了遍,实在瞧不出哪里比皮四出色,就算裘怫靠着闺学而打出了些名声,那也还不是郑秀故意抬举,许嬷嬷可是郑秀亲自从太后宫里讨出来的,没有许嬷嬷,哪来的闺学。
真心瞧不出,小小的年纪,那么早就勾搭上荣国公了,这木愣愣的模样儿装出来谁信,分明就是个狐媚子。
太子妃心怀不甘,又哪里真的能说出好话来。
这下子苏氏终于听不对来,可哪里敢驳太子妃,再想起皮四撞石狮子的传言来,就越发的不敢接太子妃的话茬儿了,一时竟是冷了场。
在旁边充当陪客的小王氏急得不行,这种时候大姑子怎么就成哑巴了,好歹说两句场面话奉承一下,眼见苏氏不中用,小王氏一咬牙,堆出笑脸,道:“二外甥女哪里能与四姑娘相提并论,四姑娘是千金贵女,咱们二姑娘呀,就是个路边的狗尾巴花,瞧着有点儿意思,难登大雅之堂。”
这话说的,裘慎和裘怡同时对她怒目而视,丢不丢脸啊,就算是奉承太子妃,也不用把裘怫往脚底下踩。
苏氏更是气结,虽然裘怫是庶女,但她也是精心教养的,纵然比不上裘慎那样用心良苦,但也绝对敢说无愧于心,尽到了嫡母之责,小王氏这话不但踩了裘怫,更是连苏氏也踩了一脚,合着按小王氏的意思,她就是把庶女当野草来养的,埋汰谁呢。
倒是身为被踩的那个,裘怫还是木愣愣的,只当没听懂,因为她知道,太子妃会直接甩小王氏一脸。
果然,太子妃听了小王氏的话,不但没高兴,反而沉下脸,道:“瞧这话说的,哪里能听,好好的姑娘家都教你说成什么了,亏你还是当人家舅母的。”
如果裘怫真那么不堪,那今天特地来保媒的太子,岂不是也跟着没脸,太子妃就是再不喜欢裘怫,也不过是在字眼里挑事,没敢给裘怫丁点脸色瞧,小王氏一记马屁直接拍在了马腿上,让太子妃心里越发的不爽,怼了小王氏一句,直接就不理会她了,转头又笑眯眯的拉着裘怫的手,道:“咱们不理她,本宫就瞧着你好。”
说着,又转向苏氏,笑道:“你家大姑娘许了承恩侯世子,算起来,咱们两家也是亲戚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本宫和太子爷今儿个来,是特地来给二姑娘保媒的,男方也是顶顶好的出身,少年显贵,人也志气,京里头多少名门贵女都巴巴的看着他,只他谁也不入眼,偏就相中了你家二姑娘……”
说到这里,就感觉到裘怫在抽手,太子妃顿时又转过眼,紧拉着不放,只笑道:“哎哟,都怪本宫,这事儿原不该当着二姑娘的面儿说,二姑娘这是害羞了呢。只是这到底是姑娘家的终身大事,答应不答应的,二姑娘可给本宫个准话儿?”
裘怫抽不回手,只好低头垂眸,装出副不敢回话的样子,心里头却无奈又好笑,太子妃到底是提亲来的,还是来结仇的,婚姻之事,父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