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还只想着私情私义,太子……哼……”郑秀冷笑一声,“你也是,竟然连一点苗头也没看出来?”
陆晔被他的话给吓了一跳,惊问道:“阿秀,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秀一屁股坐了下来,斜眼睨他,道:“看在咱们俩个以后是连襟的份儿上,这回我卖你一个情面,算是帮太子一回,但日后太子若还是这么的不知轻重,乱徇私情,我看他这太子也就当到头了。”
陆晔脑子里轰了一声,整个人都有些乱了,道:“这话又是怎么说?阿秀,好阿秀,你别跟我卖关子,给我透个实话,我记你的大恩大德。”
郑秀脸色沉如水,道:“你虽然没有入朝的打算,但也该懂些朝中的事,今日朝上七八家勋贵围攻靖国将军府,哪有那么简单,这分明是个套……”他右手捏拳,在椅子扶手上重重一敲,“包括河边冲突一事,也是套,明着是对着靖国将军府,实际上,是冲着太子来的,可笑你们这些太子党,竟还懵懵懂懂的。”
“嘶……”
陆晔脸色大变,倒抽一口冷气,道:“怎么可能?这这这……”
“这什么?”郑秀冷笑,“我问你,当时靖国将军府被弹劾的时候,御史台出声了没有?”
陆晔回想了一下,道:“没有。”然后又不解道,“这又有什么关系?”
“风闻言事,这是言官本职,若此事不是个套,今日弹劾靖国将军府的,必定有御史台,既然御史台没冒头,那肯定是有人压下了,为什么?”郑秀反问。
陆晔想了想,声音微颤道:“若是御史台弹劾,太子绝不敢轻易出面为靖国将军府说情。”
笔诛文伐,向来不见血,文臣之笔,胜于杀人之刀,太子敢去弹压勋贵,但绝对不敢以势去弹压文臣,如果真有御史台出面弹劾,太子为了自身的声誉,只怕就要大义灭亲了。
“我再问你,魏国公府也是受害者,魏国公今日在朝上弹劾靖国将军府了吗?”郑秀又问。
陆秀已是面如死灰,木然的摇了摇头。魏国公称病,今日根本就没有上朝,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分明不合常理,朱真昨夜也是几乎丢了半条命,魏国公大有理由替儿子出面,若是他今日也在朝上弹劾靖国将军府,太子更是连一声儿都不会吭,甚至皇帝也不可能罚得那么轻。
郑秀见他终于想明白过来,这才冷笑道:“所以这就是针对太子的一个局,利用皮四的脾气,坑了太子一把,这件事黑白分明,是皮四有错在先,最终酿成惨祸,太子不但不禀公处理,反而替靖国将军府求情,寒了几家勋贵之心,更是在臣子间落下了一个徇私忘公的印象,这岂是一国储君之所为。皇舅虽轻罚了靖国将军府,看似给了太子脸面,但心底里只怕已经对太子极为失望,若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几回,你猜,太子在东宫还能待多久?”
“可、可是死了人啊……为了坑太子,他们……他们竟舍得自家子弟的性命……”陆晔不敢置信,垂死挣扎着提出异议。
“你就没打听打听死的那两个的身份?”郑秀嗤笑一声,“家中庶子而已,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那两家勋贵没别的本事,就是儿子生得多,庶子一抓一大把,死上几个不带心疼的。”
陆晔这下子连唇上都没了血色,挣扎着站起,道:“阿秀,这次哥哥替太子记下你这份大恩,我这就去东宫,让太子想法子挽回……”
踉跄着走出几步,他又回过头,满是希望道:“阿秀,帮人帮到底,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郑秀没好气道:“东宫的事,我一向不插手,你也别害我,这回我提醒你,已经算是得罪了人,至于办法,东宫里那么多太子属臣,总能商议出一个办法来。这是皇位之争,不是轻易能淌进去的,我劝你,离东宫也远些,像你这种连最起码的朝事嗅觉都没有的人,掺和不起。”
陆晔苦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