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或还有看好戏的心情,但太后却最是关怀郑秀不过,总觉得郑秀这样的行为十分诡异,不能不过问。这孩子还太年少,又太通透,她总担心他会走错了路。
郑秀又低下头,不吭声,总不能说他是盯上了人家府中的小姑娘了,打死也不能说。
“让哀家想想……你与忠毅伯府素无交集,且那小厮也不是忠毅伯府的,而是伯府大姑奶奶家的下人……”
太后却岂是容易糊弄的,她的语声慢吞吞的,却一下一下的打在郑秀的心上。
“若说有什么干系,就是夏日里谨哥儿带你去广安寺游湖,你落了水,半昏不醒时,指了人家好心过来探望的姑娘不让走,后来又说是一场误会……对了,当时有三个姑娘家在场,你指的究竟是哪个?”
太后的话只说到一半,郑秀就已经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姑祖母,没那回事儿,我当时就是脑子糊涂了,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我也没见着裘家的姑娘……”
他强自辩着。
太后却哦了一声,道:“裘家姑娘啊……哀家都没打听清楚,原来忠毅伯府大姑奶奶嫁的是裘家,你倒是打听得真仔细。”
郑秀:“……”
姜是老的辣,小小少年完全不是太后的对手,几句话就漏了馅儿。
太后也不逼迫他,就着茶盏饮了半口,感受了一番极品贡茶的甘香,方悠悠道:“你若实在不想说,便也罢了。”
郑秀抬起眼,闷闷道:“不干裘家姑娘的事。”
他在太后身边长大,又怎么不清楚太后的脾气,从他这里问不出究竟,那就会去问裘家,当然,裘家还不够资格入宫,太后要问,问的也是忠毅伯府太夫人,而这样一来,不管怎么说,也会给那个小姑娘带去麻烦,而这正是郑秀不想的看到的。
“不是要去仪妃宫中探病,哀家就不留你了。”太后笑道。
郑秀这时哪里肯走,太后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漂亮极了。
“姑祖母,我只是觉得那天惊着裘家姑娘了,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想赔偿她点什么。”他说了一半的实话,至于一见那小姑娘就脑子就犯晕的事,实在不敢说。
“你已经赔了几回,还觉得没赔够?”太后缓缓问道,心思却在一个“她”字上头转了又转,那日被惊着的是三个姑娘家吧,秀儿却只说“她”,到底是哪一个?
郑秀完全没想到自己又说漏嘴了,只好道:“前头送的两回,东西都没落到裘家姑娘手上,后来送的桂花,又实是不值钱的东西,怎么都算不上是心意。”
他很认真的解释,也是真心这么想的,否则,今天不会特意跑到花事房挑了两盆菊花,花事房里的花,都是珍品,千金难求一盆,这个值钱,这个才算得上是心意。
小小少年没有经历过多少世事,他并不明白,心意与价值从来就没有直接的关系,心意心意,有心才有意,心若诚,虽鹅毛不觉轻,心不诚,纵有万金也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这不是郑秀的错,他长在宫中,见多了宫中的礼来礼往,哪一样不是外头难得一见的稀罕东西,稍次一点的都拿不出手,就连太后,听了他的辩解,也是深以为然道:“确实,一些桂花,着实寒碜了。”
她家的秀儿送出去的礼,怎么能是寒碜货,只是这孩子用的法子……实是一言难尽,太后觉得,是该找个人好好教导郑秀一些人情世故了。
“哀家身边的袁嬷嬷,前些时候想要出宫荣养,哀家没应,她无儿无女,出了宫也没个落处,还不如留在哀家身边,眼下哀家有心将她托付给你,一来,她老有所养,二来,你遇着人情上的事情,也有个可以问询的人,再莫像这样没头没脑的,你看如何?”
荣国公府里外一应仆从婢妇,几乎都是太后一手安排的,只是因郑秀幼时有差点被乳娘失手摔死的阴影,因此郑秀稍大之后,身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