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普通但颇有潜力的年轻举子,或者是想要巴结忠毅伯府的小官家中的嫡次或嫡幼子,有苏氏的嫁妆贴补,日子或许可以过得很宽裕,但绝对不可能前呼后拥,高人一等,除非她的夫婿将来有大造化,能一步登天,封侯拜相,位极人臣。所以精湛的女红是必须的,哪怕是为了讨婆家和夫君的欢心,也必须学好女红,起码,夫君身上的衣袜鞋帽等物,不能交于外人之手。至于数算,毕竟苏氏的嫁妆将来都是要给裘慎的,不懂数算,怎么看帐目,被人糊弄了都不知道,所以这一项也是必须的。
女儿小小年纪,就已经考虑得这么长远,苏氏不免有些心酸,她在裘慎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个无忧无虑的伯府千金,哪曾想过有朝一日,母女会落到今日的境地。
“就依你吧。”
腹中辛酸不能对人言,就连亲生女儿也无法吐露,苏氏心疼的将女儿搂入怀中。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苏氏取了些银钱给得盛家的,让她出门采买用得上的各色材料。
申氏听闻以后,只冷笑一声,道:“到底上不得台面。”
京中贵女,哪里需要在女红数算上花太多的精力,能缝上几针,看得懂帐目就够了,这点子事都要贵女们亲力亲为,要那些服侍的人吃白饭吗?琴棋书画,哪怕不能全精,至少也要擅长一二样,在各种宴席聚会上一展所长,这才是贵女风范,当然,如果自己喜欢也就罢了,自然可以去学女红数算,只是好歹也要分清主次,琴棋书画诗香茶总得学其中一样吧,像裘家三姐妹一样不选,也只有裘怡选了一门丹青课还是为了画花样子才选的,在申氏看来,就是上不得台面。
七月流火,天气便不似六月那么酷热难当,虽然仍是有些闷热,却不至于热到坐立难安。
容溪堂位于伯府后花园的西南角上,没有建院墙,只用竹篱围出一块来,中间是青石铺道,两边犁着地,种着一些常见的蔬菜,碧油油的很是可爱,走过去就是一座前后三进的院子。
第一进有五间极宽敞明亮的房间,中间的是正堂,挂着“容溪堂”的黑檀匾额,左右各两间,都是一明一暗的格局,分别挂着“琴”、“棋”、“书”、“画”的牌子。第二进则是个天井,正中是座假山,假山底下挖低一尺,铺着溪石,长着青苔。从假山上的洞眼中,有泉水汩汩流出,在下方积成一尺深的水塘,也不知水下有什么机关,这水虽流淌不断,可那一尺深的水塘始终不见溢满。
还有几尾红锦鲤在水中游动,鲜活清静得令人感觉仿佛到了山中,似见山溪泠泠,似见野风习习。分明只是世俗方寸地,却如山野高岭中,可见布置这假山小池的人,手段是多么的高明。
天井左右是东西厢,各有三间厢房,便是教习绣、算、香、茶、容之所,还有一间房空着,做了茶水间。至于厨,因为有油烟之患,所以并不在天井内,而是在西厢后面,隔了一片竹林,另建了一间屋舍。
过了天井有一道月门,月门后便是第三进了。门虽开敞着,但有影壁相隔,使人难以看到里面的情景,这便是苏太姑奶奶素日所居之处,等闲不让人进入,当然,若有人能进去,便是得了苏太姑奶奶的青眼,这其中的好处,自然不用多说。可惜从容溪堂创立至今,能迈入这道月门的,聊聊无几。
开课的日期定在七月初五,今天是初四,苏氏就把三姐妹都打扮上了,然后领着她们来到容溪堂拜见苏太姑奶奶。
苏太姑奶奶已是花甲之年,鬓发都斑白了,但皱纹掩不住她的眉目端婉,依稀可见年轻时,必也是个美人。
裘怫没敢多打量,跟在嫡母嫡姐的身后,恭恭敬敬的跪在软垫上,给苏太姑奶奶行了大礼,然后才低眉垂目很是安静的站在了嫡姐旁边,只听嫡母苏氏与苏太姑奶奶寒暄着家常,说了好一会儿话,苏氏才指着并排站在一块儿的三姐妹道:“我家这三个女孩儿,性子虽各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