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身体上没啥大问题,恢复的很快, 过了几天就好了。但唐怀锦一家人都明显看出她心里头有事, 天天在家闷闷的,不怎么说话。其实自从她知道自己身世后, 性格就变了很多, 再没有了小时候的开心活泼。然而这次程老四的事,对她的伤害更大。尤其那天县里的医院回来, 程程就不怎么说话,也不出门,每天干完活, 就是坐在门前的大石磨上发呆,抠着手想自己的心事。
唐彦华问她:“你怎么了呀?想什么呀?”
她摇摇头:“没什么。”
唐彦华说:“你告诉我嘛,干嘛不说话呀。”
程程低着头,心事重重,不知道说什么。
唐彦华说:“你想吃什么?你想吃烤红薯吗?我去给你烤。”
程程摇头:“不想吃。”
唐彦华说:“那你想不想去坡上玩?要不我带你去村里玩?”
程程仍摇头:“不想去, 妈说不让我出门。”
唐彦华说:“我陪你嘛。”
程程还是摇头。
唐彦华看妹妹难过,自己心里更难过。
都是因为程老四。
唐彦华很想让他爸妈去县里找大伯走关系,把那个程老四抓起来。不然有他在,程程永远不开心,永远担惊受怕。可是说了几次, 他爸都不听,还把他骂一顿, 让他滚去地里干活。
唐彦华不甘心。
“妈, 咱们为什么不能找大伯帮忙啊?”
唐怀锦老婆在厨房烧艾草水, 给唐怀锦泡脚,唐彦华实在忍不住了再次发问。
“妹妹现在都被他吓得不说话,整天呆呆的,连我都不理了。”
唐彦华说:“大伯在县城,他认识的人多,问他能不能想办法,让那程老四坐牢。他欺负了秀秀,欺负妹妹。秀秀是被他强.奸的,这种人本来就应该坐牢。”
唐怀锦老婆叹了口气:“咱们家跟你大伯家关系不好,你爸不好意思求他。”
唐彦华说:“都是自己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好意思的啊。”
“你小孩子不懂。”
唐怀锦老婆说:“你大伯是你爸的堂兄,不是亲兄弟,关系没那么近。再说咱们两家这仇结的太深,这恨解不了的。”
唐彦华皱眉说:“你总说我小孩子不懂,可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必要瞒着我么。”
唐怀锦老婆叹说:“作孽啊。都是作孽。”
唐彦华说:“到底做什么孽呀?”
唐怀锦老婆没忍住,向儿子讲了一段往事。
“你见过你爷爷奶奶吗?”
唐彦华说:“爷爷奶奶?我爷爷奶奶你们不是说早就死了吗?我爸爸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死了,我爸爸是被他叔叔婶婶养大的。我没有什么爷爷奶奶。”
唐怀锦老婆说:“我说的就是你爸的叔叔婶婶。你爸从小由他叔叔婶婶在养,把他叔叔婶婶叫爸妈。其实这才是你的爷爷奶奶。他们死的没那么早,是我跟你爸结婚后才死的,还跟咱们一起住过。咱们家现在这房子就是老两口的。”
唐彦华头一次听说这个:“原来以前你们是跟他们一起住的,你们以前没说。”
唐彦华回忆了一下。村里人人家都有祖坟,年年都有人给老人烧纸。唐彦华每年也跟他爸妈上坟烧纸,但是烧的都是一些听起来好像无关紧要的亲戚长辈,什么祖祖,舅公之类的,还有他亲爷爷奶奶。但其实他爸的叔婶应该跟他家关系更近的,毕竟是养父母,在一起生活多年。逢年过节不烧纸怎么想都不该。
唐彦华想起了似的,说:“是不是爸之前说的,他们坟在柳树弯那的。”
唐怀锦老婆点头:“就是他们。两个坟都在那。”
唐彦华小时候去过柳树弯,见过那边的坟,修的很气派。一般农村的坟就是个土包子,柳树弯那的两个坟却弄的像个小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