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老干部说:【阿崽, 我觉得你很有必要把你耳朵捂起来。】
找个时间,他会好好和蛟龙爸爸谈谈孩子的教育问题。瞧瞧把那一群水娃都教成什么样了, 张嘴就是“爸爸又白又软又香”, 每回听到这个开场白,寇秋都会对它们的未来产生深深的担忧。
这妥妥是要教出一群流-氓的节奏啊!
系统崽子乖巧地堵住了耳朵, 五讲四美好青年寇秋开始试图给蛟龙讲道理:“我们的思想中, 总要有些正能量又阳光向上的东西。”
蛟龙说:“有啊,我满脑子装的都是想太阳你。”
那么多太阳,可多阳光了。
寇秋:“......”
蛟龙体贴地换了个说法,“还是你更喜欢听下雨?”
他纵容又宠溺地轻叹了一口气,说:“调皮。”
寇秋:“......”
他现在申请换个攻, 还来得及吗?
男人望着他被噎的哑口无言的模样, 淡金色的瞳孔里含了笑意, 满是流光。他的发丝就在柔柔的水中荡漾着,如同一匹用极细的银线织成的丝绸。
他的手缓缓抬起来,触碰了下青年的脸颊。手下的触感细腻而温暖,透着寇秋独有的勃勃的生命力,像是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弯折下来的树枝。
“你希望是什么时候, ”他低声说, “就会是什么时候。”
分明身处清凉的水中, 寇秋却骤然有了种会被对方的目光烫伤的错觉。
系统看了会儿, 默默把自己的耳朵捂得更紧了。
——它总有一种下一秒就要进限-制级的错觉。
“我活在世上九百年, ”蛟龙慢条斯理地说, “一直在想, 究竟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人世间。”
他曾护卫了无数百姓,如今却被这些被他护卫的凡人拘禁在了小小的一方井中,折了几乎一身的神力供这些凡人维持他们如同蝼蚁般的生命。属于神明的傲骨在日复一日的阴仄里,早已不知是何时损耗的一干二净,蛟龙甚至有时觉得,如今被锁在这井里的,不过是剩下的一点自己的残魂。
可这一点残魂,也是该有其归属地的。他苦苦等了几百年,只为了等这个命中注定的归属。
他等到了。
“你就是我灵魂的归属,”他的手指慢慢摩挲着青年殷红的唇,看着对方的眼睛,那里头的光彩像是繁夜的星星一般闪耀,“——你是我的神明。”
寇秋的眼睛有些酸涩,他望着蛟龙的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已是第四个世界,这个人一直陪着他到了这里。
他闭了闭眼,随即轻叹着说:“快出来吧。”
——我已经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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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的大雨在蛟龙爸爸的法力下如期而至。为防止被村民隔着窗户看见,寇秋离了魂,被一行蹦蹦跳跳的水娃拿红线牵着,冒着大雨走到了祠堂。
祠堂空无一人,只有为了即将到来的祭祀准备的灯笼全都整整齐齐码在一侧,像是凶兽红通通的眼睛。
寇秋看了一会儿,忽然蹲下身来,手指在灯笼表面抹了抹。
系统崽子惊愕道:【阿爸,你干嘛?】
好脏的!
鬼知道那群村民是用了什么!
寇秋举着手上那抹已经干涸的残红,忽然将目光投向了一堆小水娃里唯一一个淡红色的,迟疑了下,伸伸手叫对方过来。小水娃嗅了嗅味道,又拿手指抹了抹,最后摆出一副极其嫌恶的表情连连点头。
“果然,”寇秋轻声说,“和那坛子里装的东西一模一样......”
他的眼睛闪了闪,随即站直了身,要去掀开壁画前遮掩的帘子。可就在这一瞬间,小水娃们却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个个地紧张起来,一下子涌上前,抓住了寇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