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明的一个指甲盖都赶不上,若说他像诚明,谢信尧都觉得好像是侮辱了人一样。
他这个人就是如此,过分爱憎分明,若看不上的,浑身贴了金子站在他眼前,也是一文不值,若他喜欢的,只是简单的一颦一笑,也让他觉得春暖花开一样美好。
两人把场面话说过了,白梓墨又说起投资的事,明知是托辞,但谢信尧对这些事天生敏感,还是听了进去。
未想到,白梓墨这次运气还不错,误打误撞的这个项目竟然有些潜力,刚好也是谢信尧感兴趣的。
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何况他和白梓墨谈不上感情,那谈起生意就更利落了。
“这项目是不错的,明天你把材料交到公司,吴总会接手,以后具体事宜,由他和你对接。”
谢信尧如此干脆爽利,倒让白梓墨误会了,以为他沉迷自己魅力,有心相帮。
又是一番殷勤,可落在谢信尧眼里都到了油腻的程度,他刚要开口把话讲明,却忽然注意到屏风外面的情形。
不远处的一桌,赫然坐着诚明,可能他刚才背对着自己,对面又坐的是个黑人小伙子,谢信尧便没有注意到。
此时,诚明和那小伙子调换了位置,让谢信尧刚好看清他的神情和动作。
他微笑着,一副好好先生,温柔又耐心的模样,正给身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黑皮肤小男孩夹菜。
对面的黑人青年用不惯筷子,便用刀叉,也往那男孩面前的盘子里放吃食。
诚明抬头和那青年对视,两人满眼笑意,他隐隐约约听到诚明用英文问那青年,“还想点些什么?”
青年明显羞涩的低下头,笑着拒绝了,诚明却还在劝他,“我实在太忙,没多少时间陪你们多逛……”
两人说话时,那亲密的样子,显然不是寻常关系。
谢信尧的心蓦然收紧,耳边白梓墨絮絮叨叨的奉承都听不见了。
他说一直在忙,就是在忙这个?
然而还未等他想清楚,那男孩说的话宛如一枚利箭射穿了他的心脏。
诚全自己用餐巾擦过嘴角,对着诚明用脆生生又再标准不过的中文说道,“爸爸,我吃饱了。”
诚明笑着摸他的头,“好,那我们去游乐场,今天玩得开心点,明天就要去幼儿园喽。”
黑皮肤的小男孩开心不已,抱住诚明不撒手。
那黑人青年则在一边说,“他一见到你就这幅样子,在家的时候,又独立又勇敢,见到爸爸就变成了娇气包。”
诚明不以为意,笑着将小男孩抱起来,与那青年一起往餐厅外面去了。
谢信尧隔着屏风,屏息盯着他们。
那黑人青年长相帅气,明朗,看穿着打扮,也是个体面的人,与诚明走在一起,虽然肤色外形差异很大,却意外地看上去很协调。
至于那小男孩,该是比乖乖还要大一、两岁,如此算下来,竟是诚明第一次外派的时候……
谢信尧的手不可抑制的发抖,他从没想过这种可能,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和诚明并无婚姻关系,甚至连正经恋人都不是,何况他俩还分开过两次,一次一年,一次三年,这中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自己用情专一,深爱着对方,即使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就认定了这个人,想要这辈子都跟他纠缠到底的,甚至为此不择手段,一次又一次的想用孩子留住对方。
如今看来,这个想法,多么可笑,可悲,愚蠢!
幸好自己没有把那些情情爱爱说出口,幸好没有!
就算他错看了诚明也罢,或是自己痴傻也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确实该有个分晓了。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谢信尧只觉浑身冰冷,白梓墨跟他说话,他也毫无反应,对方看出他的异样,赶紧送他回了大宅。
自那日之后,谢信尧便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