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谢嘉毅从虞夫人的别墅离开之后, 直接回了大宅。
没想到偏巧与鲜少回大宅的大儿子谢信尧遇上。
父子两个在客厅碰了面,谢信尧却像是根本没看到谢嘉毅一样, 径自从他身边走开, 直奔大门而去,看样子是马上要走。
一个, 两个都是这样, 见了自己全都无话, 父子仿佛仇人一样, 这个年,谢嘉毅过得非常窝火。
但面对谢信尧,他却压制住了火气,放缓口气主动问道,“信尧,你妈妈今天怎么样?”
闻言, 谢信尧停下脚步,他的一条腿微跛, 平时并不妨碍,他尽量控制着, 看上去几乎像个正常人, 只是慢一点,但到了阴雨天气, 关节疼的厉害, 他就不得不用一根手杖做依靠。
紧紧握住镶嵌了琥珀装饰的手杖, 谢信尧慢慢回过身,对着父亲冷淡说道,“我妈妈好不好,你不会自己去看么?”
见他迟滞的动作,谢嘉毅心里的火气消去大半,知道儿子心里有气,他也不针锋相对,只说,“我前天刚去过,今天还未来得及。”
“那昨天为什么不去?”
谢信尧却不依不饶,接着质问道。
这让谢嘉毅答不上话来,一时,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谢信尧瞪向父亲的眼神充满了怨愤。
其实两个儿子中,谢信尧长得更肖似其父,浓眉鹰目,面部线条很是刚毅硬朗,但他的气质却和谢嘉毅看起来完全不同。
谢信尧阴沉寡言,这让他英俊的面容缺乏亲和力,家里的仆人和他说话的时候,都不敢跟他对视,全都半低着头,因为大少爷的脾气乖张跋扈,他们怕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让他心情不好,轻则丢了饭碗,重则也许在整个九龙湾都再也找不到工作。
了解儿子的个性,谢嘉毅叹了口气,说,“我一会儿就过去看你妈妈。”
“呵呵,不必劳您大驾,怕不是我们母子死了,你才高兴!”
说完,谢信尧转身就要出门,可他腿脚不好,转身太急,手杖脱手,他差点跌倒。
谢嘉毅赶紧上前,帮他捡起手杖,然后说,“信尧,该说的话,我之前都跟你讲过了,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何必再做这样幼稚的事情。爸爸还是希望你能早点回集团工作,我少不了你这个助力。”
谁知,面对父亲的退让,谢信尧却用更张狂地冷笑回应。
他靠在墙上,劈手夺过手杖,然后对谢嘉毅冷嘲道,“怎么?发现谢信泽那个野种不可靠了?现在想找大儿子回去接管集团?做梦!BX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甚至羞耻于是你的儿子!谢嘉毅,你二十多年前将那个贱女人和她的贱种领回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下场!这才刚刚开始,慢慢来,我比你年轻,也许妈妈看不到你的下场,但我能看到!”
说完,他推开大门就走了出去。
外面大雨滂沱,谢信尧没有打伞就走进了雨里,保镖诚明看到,赶紧从门边冲过去,在他头顶上撑开伞。
可谢信尧却一把将他推开,伞也滚落到地上,诚明见他又在逞强,也不说话,赶紧上前把车门打开,然后强势的搀起谢信尧就将人塞进了车里。
谢嘉毅看着儿子的车远去,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两天的时间里,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儿子。
但也许,其实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失去了他们。
那年谢信泽十岁,谢信尧十六,兄弟两个又趁着长辈们不在家,在自家的花园里打成一团。
虽然比大哥小了六岁,但谢信泽打起架来,有股不要命的狠劲儿,谢信尧在他身上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平常,即使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仆人们也不敢插手,除非家里的长辈回来才能拉开。
但这次,两人没用旁人拉架就分开了。
谢信泽跑回大宅找人的时候,众人被他额头上流下的鲜血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