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是第一次入宫,从老皇帝尚且在的时候他也没少跟着父亲他们进宫赴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抗拒。
谢慈身侧绛红的衣袍都手指捏的泛皱,越是接近那座宫殿,心里便越怕,他脑里乱糟糟的理清思绪,一边是父亲下狱,一边又是巫晏清那张冷脸。
简直跟阎王索命似的。
谢慈忍住的声问身旁的监:“你可知皇上找本侯爷有何事?”
监面上未曾显露分毫情绪,只是对谢慈客气微道:“奴知,但陛下寻侯爷入宫作陪,自然是福泽隆恩,侯爷莫要多虑。”
说了等没说,谢慈忍耐了一下,垂下眼帘,敢再多说。
监们将他引进“明德殿”,明德殿是历代皇帝处理事务的地,谢慈这般与政务从无关系的人自然从未来过,连明德殿的牌匾他都曾见过。如今托新皇的福,有生之年倒是来了一遭。
站在殿门口的时候,伺候的宫人自然的弯下身,换上一双木屐,谢慈很茫然,知道为么进之要先换鞋。
随后谢慈便眼见之那监顺服的跪在他的脚下,奴性地垂首握住他的脚踝,动作心翼翼地为他换上了一双做工精致的木屐。
谢慈一瞬间便想自己从追求巫晏清的时候在丞相府注意的事,巫晏清属实怪癖极多,别人碰过的物件他会再碰,同他说话要注意距离,说话的语句顺序需要注意,衣衫需得整洁毫无差错。这些都有寺人在一旁心提醒。
一旦哪一步出了错巫晏清便再多说一句,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谢慈单是礼仪规矩这一块就请走数次了。
过以是谢慈上赶着往人家面凑,现在是恨得立马赶走才。
当然,谢慈也只是这么想想,对现在掌握着天下的生杀权,他爹还在监狱里,谢慈哪里敢放肆。
明德殿中燃着浅淡清心的香,像佛香火,但要更清透分。
明德殿分宽阔,雕梁画栋,一片暖金色,殿内正摆着一个白玉案,其上满是卷轴书籍,还有一块极为显眼的镇国玉玺。
约有些新奇,谢慈的眼神四处打量,其实是有些失礼的,监看了,却也没有多说一句。
监跟在新皇身边多年,算是少有能猜新皇心意的人了。
毕竟这位爷可简单,在民间的时候便时时勾着新皇的心了,两人也算是两情相悦,失为一桩姻缘。
如今陛下的意思是伺候着,如今还没正式入宫便允许进入明德殿伺候着,日后指定便是第一位入宫的娘娘了。
元皇朝国风开放,男妃比比皆是,算是么稀奇的事。
谢慈哪里知道这监心中想着么,他领明德殿后侧一面龙戏珠的壁画,那壁画栩栩如生,金龙的周身细密的鳞片都凸显出来,幽暗的烛火下金光闪闪,约莫是用金磨碎烙刻上的。
那金龙口中獠牙狰狞,眼中猩红,乍一看鬼气森森,它死死盯着身侧远处的‘明珠’,利爪收敛起分,似是怕伤着‘明珠’。
这幅图像是龙戏珠,反倒给人一种囚困的错觉,金龙渴望‘明珠’,眼可及,却永远无法拥有,只能在无尽的暗色中垂涎、贪婪地注视着‘明珠’。
这哪里是么镇国之兽,说是地狱口守着的怪物都作假。
谢慈本就胆,觉得这画怪异,就更敢多看了。
监转动壁画右侧的龙头花瓶,这壁画竟裂成两片石门,入眼可见的是一片极宽敞的活水温泉,池边两侧分别有两三个明珠样式的喷头,温热的水从中吐露出来,像是花蕊似的,造型极美观。
这等活水温泉建在明德殿后,显然就是皇帝的私人浴池了。
一位侍女垂着头,手中拿着整齐服帖的衣物放在温泉浴池旁的花瓣衣篓中,随后又恭敬的退下。
监恭敬的对谢慈鞠躬道:“请侯爷自行沐浴,若何事摇一摇温泉右侧的铃铛,奴们自会来伺候。”
谢慈微微蹙眉,他心里没底,又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