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至从来没觉得谢慈喜欢过自己。
谢慈从小就比他厉害,永远挺直的腰板、房间内堆地极厚的文字书籍、甚至是同龄人极少接触的实验与数据,谢慈几乎是按照大家公子的模板圈养出来的继承人标准。
他斯文、有礼,所有人在他眼中似乎都没有什么分别。
薛至跟他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他永远都是一副懒懒散散、于万事都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
就算怎么逼,他也永远成不了谢慈那样的人,他们两人本该是毫无交集的两条平行线才对。
薛至有时候也想过,如果当年发现谢慈被关在谢家顶楼两天两夜的人不是他的话,是不是一切的都会不一样了。
谢慈会不会也像是对待别人一样,彬彬有礼、永远挂着面具似的笑容,用那种不远不近、不冷不热的态度应对他,甚至可能会觉得他惹人烦?
好在,没有如果。
薛至不知道如何形容听到谢慈亲口承认喜欢自己的感觉,慌张大概是有的,窃喜大概是有的,或许还有些梦想成真的意思。
薛至梦到过谢慈和自己在一起的场景,那似乎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是夏日的暑期,谢慈被他拉去了泳池。
谢慈不擅长游泳,往年即便是来了泳池,这人也是一身短袖衬衫裹得严实,薛至一个人游未免无聊,便想着法子将谢慈拉下水。
谢慈一时不察,还真叫他给拉了下去,他不擅水性,当即被呛的满面红晕,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挑,活像钩子似的,青年带着些怒气的掐了一把他的腰。
薛至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有了些异常的反应。
他当然慌张极了,羞愧的简直抬不起头,谢慈可是他多年视为家人的好友、发小。
为了掩饰尴尬,薛至便靠在泳池一边半掩半挡着,偏偏罪魁祸首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对方掐着他的腰使劲挠,水润的黑眸带着些破冰的狡黠与笑意,嘴唇红艳艳的,有种无辜的勾人感。
谢慈完全放下了谢家继承人的包袱,在他面前,对方不再彬彬有礼、无可挑剔,而是笑着与他打闹、像每一个十几岁的朝气少年郎。
薛至完全没法将眼神移开。
当晚薛至就做了一个梦,像是现实中压抑的狠了,梦中他狠狠的欺负他的那位少年好友,变着法子哄着对方喊他‘老公’、‘男朋友’。
少年每一声细微的喘·气都叫他遭受不住,他简直像一条求偶的雄蛇,缠着他的雌蛇,只恨携裹着不能将对方吞吃入腹。
结束的时候,梦里的他像抱着孩子一样将对方锁在怀里,吮吸对方脸颊上涟涟的泪水。
耐心的哄着骗着,喊对方‘心肝儿’、‘宝贝’,用词大胆至极。
那是薛至迄今为止做过的最出格的梦,醒来后他甚至完全没法面对谢慈,以至于一个多月都躲着人走。
谢慈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也不问原因,只是依旧默默的为他准备好一切,那双漂亮的黑眸永远倒映着他的身影,像永不褪色的花。
两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薛至不明白,谢慈也不明白,薛至矛盾的顾前顾后,谢慈却安然的将自己摆在卑微的追逐者的位置。
于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分道扬镳。
*
谢慈回来的更晚了,从前他只是偶尔深夜回来,现在更是直接夜不归宿。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还是只为了避开某些人。
薛至从那天后发给谢慈的信息再也没收到过回复,他尝试过去堵人,谢慈却根本不在寝室,对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不留给人分毫机会。
在第三天都没见到人回校的时候,薛至终于忍不住给谢父谢母打过电话,谢父语焉不详的让他不要管,谢母却是根本没接电话。
就好像谢慈根本不是他们的儿子一样。
薛至找谢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