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中。
可终究影子见不了光。
谢慈趴在吧台旁,酒吧里很热,他脱下来厚绒的外套,只余下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暗红的领带已经被扯的松松垮垮,肩侧的颈窝上有颗暗红的小痣,若隐若现。
谢慈的酒桌前摆着大大小小的空酒杯,他像每一个出来买醉的人一样,任由酒液灼烧心肺。
失意者的狼狈与堕落总是能叫人蠢蠢欲动。
谢慈并不是千杯不醉,可他的拒绝与清晰冷静的语气却叫每一个来搭讪的人望而却步。
打火机“啪嗒”的声音落下,一簇火苗点燃了烟尾。
烟雾缭绕中,穿着白色线衣的男人指节微屈,漫步走到那个买醉的青年人身侧。
“来根烟?”
对方的声音很淡,平静的叫人想到茶水和清晨的雾气。
谢慈并未理睬他,只是自顾自的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
男人半挽起衣袖,倒也没在意谢慈的不理不睬,只是那双黑洞洞的眼细细的盯着谢慈看。
莫名的有种森冷的感觉。
酒液后知后觉的挥发叫谢慈站不稳脚,那种虚幻的、天昏地转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他的腰身,指骨细细的摩挲着,一边手锁住他的手腕。
谢慈眉头紧蹙,刚要发作,却听见男人的声音松散又迟疑的在他耳畔响起,像要故意引起他的犹疑一般道:“你要拒绝我吗?如果你喜欢的人现在正像我一样搂着别人呢?”
谢慈一瞬间僵住,眼前几乎要出现那样一幅画面。
男人半长微卷的发搭在肩头,他眼睑下方有着一团青黑,脸色却苍白如纸,他冷而阴的面颊贴在谢慈的颈侧,语气轻轻,像带着赞赏:“你很漂亮,不想试试做.爱吗?”
男人的声音太过平静,好像他说的并不是下流的情.事,反而是什么值得一提的素雅玩笑。
谢慈眼神迷蒙的坐在男人的怀里,身躯轻微颤抖,黑色的碎发垂在额前,阴影遮住他的眼眶。
男人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手上却很绅士的离谢慈远了一些,仿佛只要听到青年的拒绝,他就会立马礼貌的离开。
酒吧的烟味很重,让人忍不住喉头发痒。
谢慈的手腕鬼使神差的搭上身前男人的肩,他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
并不炽烈,只是看待一个所有物的表情。
谢慈手指往下滑,猛地拽住男人的衣领,线衣被他扯的歪斜,男人被迫弓下腰,两人几乎眼对着眼,唇对着唇。
谢慈近乎面无表情的问:“你认识我?”
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盯着他的唇看。
像破败的、即将枯萎的玫瑰。男人想。
谢慈没等到回答,酒意蒙上他的理智,他指尖微松,嗓子有些哑:“吻我。”
“反正,不是他,谁都一样。”
现在,这朵玫瑰复活了。
*
谢慈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房间一片昏暗,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亮在他的身侧。
灯光照在青年白的莹润的骨肉上给人一种错觉,好像能够发光的并不是灯光,而是青年本身。
奇异的漆味在空气中萦绕,谢慈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用皮带技巧性地束缚在身前。
于是他便也能轻易的发现自己光洁的四肢上沾满了甜腻的颜料。
暗红漆黑的颜料黏在肢体上,是锁链与断肢后被缝上的线缝,他的胸膛与大腿处遍布着一些细碎的像是吻.痕的青紫颜料。
栩栩如生。
谢慈低低的咳嗽一声,白而冷的脸颊上漫出几分红晕。他修长的睫毛轻颤,不安与强压的惶恐在灯光下尤为明显,他更像是瑟瑟发抖的笼中困兽。
或许是青年细碎的动静唤醒了沉默的空气,男人黑色的眼眸从身前的画板上转移到谢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