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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刚生起的波澜,在小皇帝的强势操作下,悄无声息就平复了下去。或许会在积累之后再次生出变故,可那也是之后的事了,期间足够明达做许多事。
而北地距离延平帝更近,事情的发生进展也就更为直接迅速。
唐昭某日外出回到营帐,就见帐中多了一封书信。她当时心下便是一动,打开来看过后只沉吟了片刻,便直接带着那封书信去见了显国公。
彼时因为一路同行积累的情谊,显国公已将唐昭当做了子侄看待。当他看过唐昭送来的书信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拍桌子怒道:“北军之中竟也有敌军细作,别让老夫逮着他,否则定要让人看看这吃里扒外的代价!”
唐昭虽然对显国公的态度有所把握,可见他如此反应也是一怔,随即指了指他手中的书信问道:“国公对这信上的说辞,难道就没什么想法吗?”
显国公翻了个白眼,轻飘飘说道:“离间计而已,也就你这小辈才会被乱了心神。”
信上说的是“唐昭”的身世,暂时还没有提及要她充作内应的事,却大有认亲之意。信上也提到了唐昭身上的那块玉佩,甚至还提到她身上隐秘处的一些印记,寻常人见了这信哪怕不全信,也定会心神大乱。可唐昭没按常理出牌,显国公更是直接不信。
说完之前那句论断之后,显国公甚至反过来好心劝慰唐昭:“小唐你别什么都信。玉佩这玩意儿,谁身上没两块?至于那些痣啊,胎记啊之类的,难说活了这些年没让外人瞧见过一两回。你别放在心上,越是在意,便越是中了对方圈套。”
显国公说得很对,但他并不知道唐昭其实是女扮男装,所以也不可能知道唐昭对自己的身体保护得有多严实。不过壳子如何都不重要了,毕竟芯子都已经换了。
唐昭闻言一脸受教:“国公说的是,晚辈还是太稚嫩了些。”
显国公见她听劝很是高兴,又道:“不过你这小子还算聪明,也足够大胆,竟然大大方方就拿着这信来给我看。若是换个人来,藏藏掖掖的,只怕我还真信不过。”
唐昭便笑了笑,抛开最难的信任问题,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其实就简单许多了。她又陪着显国公说了两句,这才指着那封信说道:“这是对方出的招,咱们是不是也该反击一二?”
显国公闻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饶有兴致的看向唐昭:“小唐想要如何?”
唐昭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她道:“我若是表现得焦躁不安……将计就计如何?”
显国公苍老的眸子里精光闪烁,没再说什么,但那意思显然是默认了唐昭的打算。于是从这一日开始,唐昭只要出了自己营帐,便总显得魂不守舍,焦躁不安。
很快,第二封信又送到了唐昭手上……
不过比起唐昭将计就计的放长线钓大鱼,更快到来的还是战争——下了多日的大雪终于停了,留下的积雪虽然过膝,但对于一心征伐的野心家来说,这些积雪已经不足以阻拦他们了。
就在雪停的那一日,胡人趁着不备偷袭了北军,首先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唐昭终于亲眼见到了战争,那是比十一年前宫中叛乱还要可怕的场景。成千上万的人相互遭遇,相互厮杀。每一处都有鲜血飞溅,眨眼的功夫便能看到脑袋或者断肢横飞,热血洒落在苍白的积雪上,能将厚实的积雪融化。
血水融着雪水,湿漉漉浸入冰冷的土地,想必等到冰消雪融,那股血腥气也难以散去……唐昭自认为不是什么娇弱的人,可见到这副场面,也难免扣紧了佩剑苍白了脸。
显国公见她如此也不意外,神色严肃的拍拍她肩膀说道:“小唐啊,这就是战争。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