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蝶翼一样的睫毛乱颤,她整个人被陆珩紧紧箍在怀里。
唇上是属于陆珩的温度,微凉。
桑桑没有闭眼睛,她看见了陆珩浓郁的眉毛,他的眉毛时常皱着,无端透出了一股子冷凝的感觉,现在,他的眉心间都出了皱痕了。
桑桑想,陆珩好像也没有那么那么坏。
片刻后,陆珩就离了桑桑的唇瓣,他用指腹捻了捻桑桑的脸:“桑桑,你信我吗?”
“你不会有事的,”陆珩认真地道,用无比笃信的语气。
桑桑的眼皮越来越沉了,她好想睡觉啊,可听了陆珩这样确信的语气,桑桑也在想,她到底能不能活下去。
那就,再信他一次吧,桑桑想。
怀中人眼睛闭阖,已然昏睡过去。
于是,桑桑没有瞧见陆珩掩在身侧的颤抖的手,陆珩也是会害怕的,这世上他最怕的事就是桑桑离开他。
陆珩把桑桑扶好,又给她盖上了被子。
他看着桑桑恬静的睡颜,半晌才起身出去。
外头,巫盛、巫祁等人全都进来了,今晚上是最紧要的时候,若是桑桑能挺过这个晚上,那自然也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可若是没挺过这个晚上……
众人都不敢去想这个结果。
半个时辰后,桑桑似是睡得不熟一样,她的眉头紧蹙,身子也逐渐热起来,巫盛一直坐在床榻边儿,看见了以后就颤着声儿问:“巫祁,快过来看看,桑桑这是怎么了?”
这时桑桑的面色也越发苍白起来,眼瞧着是越发不好了。
巫祁过来给桑桑诊脉,只见他初时面色凝重,而后竟然惊喜道:“没事了,圣女没事了。”
他仔细查探了桑桑的脉象,发现毒性已然被压制住了,也就是说以陆珩的血为药引的药起作用了,桑桑能多活些日子了,而在这期间,他和他父亲定然能找出解药!
巫盛听了后面露狂喜之色,而后犹豫着颤抖的声音:“巫顺,你快过来再给桑桑诊一下脉,”事到如今,他怕这是一场空欢喜。
其实巫祁的医术已然天下独绝了,他确认过的定然不会出错,可巫顺还是过去诊了桑桑的脉,然后确定道:“圣女她挺过去了,圣女……没事了。”
屋内自是一片欢喜。
巫盛自不必提,巫祁也难得的笑了起来,巫月和宝珠哭的如同泪人一般,这煎熬的日子可算是过去了。
只有陆珩站在人后,他负在身后紧握着的手终于松开了。
巫顺道:“圣女暂时没事了,之后若是有些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大家已然不眠不休多日了,都快些回去歇息吧。”
这话说完,众人才感觉到了身上的疲累,故而巫盛让宅子里最得力的两个老嬷嬷守在外间,若是一有什么动静马上就告诉他。
等人都走光了,巫盛才发现陆珩一直静静地站在廊柱旁,他叹了一口气,还是道:“你也回去歇吧。”
旧事不提,这次确实是因为陆珩桑桑才能活下来。
陆珩摇了摇头:“我答应了她的,伯父先回吧。”
既如此,巫盛也没强求,他对陆珩的观感太过复杂,并非一日两日些许话就能过去的,然后便出了房间。
这回彻底安静了,陆珩坐在床榻边儿,握住了桑桑的手。
他想起之前在听松院里桑桑发烧时的呓语,说讨厌他,从前他并不觉得,可此刻方知他曾经有多过分。
桑桑睡了很沉的一觉,身上连骨头缝儿里都在喊累,她强撑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就看见了床榻边儿的陆珩。
陆珩见桑桑醒过来就道:“今日是个晴天,太阳很好。”
桑桑愣了片刻,然后才反应过来,继而便是笑,眉眼弯弯:“只可惜没看到日出,我委实太能睡了。”
笑着笑着便哭了,桑桑想,活着真好啊,她终是没有睡过去。
以后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