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惦记的时候, 时间都是悄无声息的流逝,可一旦惦记起来了,人们才会恍然惊觉,原来时间过得那么快, 一天又一天, 就像深秋的枯叶,一阵风吹过, 纷纷扬扬又无法阻挡的落向地面, 或入水, 或成泥, 总之让人们无法再找见它们的身影。
转眼就到除夕了,整整三个月, 摄政王从未露过面,大家明面上不敢打听, 背地里却讨论的热火朝天,有些人认为摄政王现在是被软禁的状态, 有些则认为他很可能已经下了大狱, 每天都在经受来自陛下的折磨, 还有些人更加悲观, 觉得摄政王已经不在人世,陛下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所以压着这个消息,不愿意告诉大家。
朝廷的风向是以两位丞相为准的,齐松寿倒台以后, 周公正的左相做的风生水起,他没有齐松寿那么激进,但同样是个固执又难缠的性格, 而且他曾经是御史大夫,这就导致了,朝臣们就是想跟他理论,都理论不过的局面。
周公正有一说一,从不藏着掖着,大家本以为他这样的性格会和右相犯冲,但没想到,齐松寿下狱以后,右相的性子立刻就收敛了很多,在朝上都不骂人了,只偶尔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即使有反对的声音,他也愿意好好听,等听完以后,再公事公办的跟人家理论。
朝臣们唏嘘不已,虽说齐松寿和右相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了几十年,但谁又能否认,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情呢。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右相对待齐松寿并非只有厌恶,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两个是高山流水般的知音啊!
如今没了知音,朝堂再吵闹,也没有过去的味道了,右相这心里,一定十分难受。
右相站在最前面,老神在在的揣着手。
要是让他知道那群人在脑补什么,他就是拼着腰间盘突出,也要飞起一脚。
……
右相在朝堂混了那么多多年,这京城上上下下,哪里没有他的耳目,就连铜墙铁壁般的皇宫,他都艰难又艰难的收买了两个小太监,宫里有什么传闻,他都能听一耳朵。
在这种节骨眼上,他还在朝中上蹿下跳,他是不要命了吗?
别看陛下如今看着冷静又自持,仿佛没有那么疯狂了,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可怕了啊!他要是愿意发泄出来,那倒是好事,可他不发泄,一直忍着、憋着,忍到一定程度以后,看见别人打个呵欠,他都能像个火山一样,登时爆发。
右相是过来人,所以这段时间,他打定主意做夹着尾巴的狐狸,坚决不去招惹卫峋。
至于愈演愈烈的传言,右相揣着手,然后耷拉下眼皮。
又不是他传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
周公正到底比右相小了一二十岁,心眼就是没有右相多,他不在朝中散播传言,但别人传什么,他就跟着听什么,听到一些劲爆的情节,他回去以后,还会跟自己的媳妇感慨一番。周勤矣路过爹娘房间,听到他们说摄政王的事,他不怎么关心,只听了几句,然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马上就是春节,也不知道左知秋在那边过得如何,周勤矣怕他离京太久,不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事,等再回来,讨不了陛下的欢心,于是,他每个月都会给左知秋写一封信。
快写完的时候,周勤矣想了想,还是把传言写了进去,看着完成的书信,周勤矣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把信纸装进了信封里。
如今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事宜,周勤矣刚把信封好,就听到他娘叫他。他往外走的时候,何云州正在往皇宫里面走。
今日下朝,他一直在等着见卫峋,可卫峋见完这个大臣,又要见那个大臣,何云州被他晾在外面将近一个时辰。
天寒地冻的,秦望山都快看不下去了,可何云州就是不走,终于,卫峋再也找不到下一个可以接见的大臣了,他这才点了何云州的名字。
何云州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