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蹊抓周之前,范曾回来了。虽然面有赶路的风尘之色,但是精神面貌却比过去好,想是这一年开阔了眼界,结识了多样的人,增长了见识,眼光就不再像过去那么有局限性了。很好,他总算从一个想当然的理想主义“愤青”,变得懂得了现实,面对事情也有了积极向上的态度。
去给老爷,夫人请了安,回到院子里,姬妾儿子女儿们又给他请了安。他让众人先散了,回头就抱住了我。
“闹什么,先去洗个澡,热水和换洗衣物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一会儿再洗”,他一边亲我,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我想死了你了”,边说边把我往床上抱。
我又好气,又好笑,还有被他肉麻出来的鸡皮疙瘩。不过我也想了,身体还是有这个需要的,所以也不认真阻止他。小别胜新婚,果然是一句妙语。
看来他这一年的确积攒了不少□□,而且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带新添的姬妾,这一年真是认真向学了。
晚间的时候,范蹊开始闹了,他一直跟我睡,而且他也是三个儿子中,最粘人的一个。晚上要睡觉的找不着我,立刻眼泪汪汪了。
我只好让人抱他进来,这傻儿子,一看见我那眼泪就收了回去,立刻就笑了。看得范曾一愣一愣的。范蹊也不怕他,被他一逗就乐,一欺负就要哭,让范曾乐此不疲的逗他玩儿,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爹的小心肝宝贝”,“爹的小肉团子”,让范蹊咯咯直笑。
“要不你去孙姨娘那边,或者兰芝兰草那里休息?”
“不了,我就在这儿睡,我还没有和儿子一起睡过呢。”
于是晚间一家三口就这么睡下了,傻儿子睡在中间,连睡着了都挂了甜丝丝的笑意。
这么睡了几天,改变不了范曾的主意,我只好改了范蹊的习惯。要不我晚上总睡不好,总担心范曾的粗胳膊粗腿会压到范蹊,一晚上要醒好多次起来察看。再这样下去会神经衰弱的。
范跞和范跃睡在离我最近的偏房里,虽然有奶娘,我却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天天跟着奶娘睡。因为不想让男孩子沾染太多的脂粉气和女气,
我们这个院子本来就是阴气太盛了。再说他们也比普通孩子懂事许多。
因为范跃年纪还小,我原本便一直让他们哥俩儿一起睡。现在又添了一个范蹊,他们很高兴我把晚上照顾弟弟的任务交给他们。于是范跞最大,睡外边,范蹊睡中间,范跃睡里面。两个哥哥照顾中间的弟弟。
范蹊虽然不怕生,谁逗都乐,但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只认我和范跞,范跃三个人。让他跟着哥哥们睡,他倒是不会闹了。
特意订制了一张大木床,外边有拦着不让孩子掉下床的围栏,还有缝好的宽松睡袋,不用担心他们会踢被子。奶娘只需要半夜的时候,给范蹊换一次尿布。范跞和范跃都已经不会尿床了。等到十岁的时候,再让他们一个个分房来住。
范蹊抓周的时候闹了笑话,老爷抱着他放到那一堆东西中间,他却摇摇晃晃得站起来,蹒跚的走回了老爷身边,抱住了他的小腿,然后藏到了他的身后。嘴里含着手指从老爷身后探出头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那些来观礼的宾客。
那些宾客哄笑起来,老爷也哭笑不得的把他抱起来又放回去。最后他拿了一个画卷,想是经常看见我画画的缘故。不过最后老爷几乎全程都抱着他,连当初范跞也没有这个待遇。
外边厅里的事情也很快传进了内厅里,那些太太们也笑了起来,这下范蹊算是出名了。
过了几个月,严氏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我和范曾也松了口气。
之前严氏一直以需要静养为名,被范家大哥关在了房里,不许她出门。我们也没有见到她的情形如何。
而府里的气氛也很诡异,范曾的大哥对他的态度表面上倒是和颜悦色的,但实际上越发的疏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