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嫮并不相信白音华,可偏偏她这时候没有别的路可走,再想到白音华多次为刚出生就被抱走的儿子劳心伤身,甚至在安王面前怎么哭泣哀求。
到底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总不能说就完全不在乎了。
徐嫮眸光暗沉地打量了她半天,哪怕残存的一丝理智要她不能相信白音华的话,但最终,还是被求生的本能给掩盖了下去。
“好,我带你进宫。”她不甘心地咬牙,“但白音华,若是你说辞中有一点不对劲,我便是死,也定会拉上你陪葬!”
……
徐嫮其实没有进宫的渠道,主要安王都已经被问罪了,是怎么个死法还不知道,没人会卖她这个失势王妃的面子,就是想要往外传封信都不能。
徐嫮也想过直接向皇帝诉冤,可关键她想说,皇帝却懒得听,最后甚至徐嫮连血书都递上去了,也没收到半点回音。
反而是皇后被惊动了。
要说安王出事对皇后影响不大,皇帝对徐家下手就是掀她的底了。就算是徐皇后再怎么不待见娘家人,眼下二皇子体弱,徐家的长盛便是她最大的倚仗。
后宫诸妃来势汹汹,要是在外朝没有个依靠,谁还会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又气又急,徐皇后再次病倒了。
不比以往称病多少带着做戏的成分,她这回是真的被心虚和惶恐给吓倒了,徐皇后拿不准皇帝对徐家和安王之间的纠葛知道多少,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惊疑不已。
因此突然听说徐嫮闹起来的事儿,她第一反应是厌恶反感,而后才反应过来她话里话外所说的“隐情”是指什么。
“难道,她有脱身的办法?”徐皇后沉闷许久的心又克制不住的跳起来,连颓败下来的精神都恢复了些,强撑着身子做起来,让身边的嬷嬷去安王府一趟。
这一趟去自然不是去送关怀,或者安慰徐嫮的,而是以皇后的名义去训斥她的。
一来表明了徐皇后的立场,二来正好借此机会打听安王有没有留下后手,好让徐嫮,或者徐家有峰回路转的希望。
等那嬷嬷回来,徐皇后听着她禀报的消息,满是怀疑:“白音华?那是谁?”
白音华从有孕开始就安心待在王府上养胎,没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徐皇后一时想不起她来。
不过等嬷嬷说出她和白楚的身份,徐皇后的脸色立马变得铁青,一口气哽在喉咙中间,连着咳嗽了好几下,双眸气得通红:“果然是一家子祸害!”
这会儿她倒浑然忘了当初白音华帮着她们陷害白楚的情景,直接将两人划上了等号,冷笑道:“既然她说要进宫,那就让她进来。”
等白楚知道的时候,这出戏俨然成了一场闹剧。
白音华到皇后跟前确实认罪了,顺带将安王过去暗中使得那些小手段都给招认了,包括他给二皇子下毒的事儿,惊得徐皇后震怒之下差点没让人将她当场打死。
可惜白音华认罪了,却不肯认命,只说若是她死了,徐家和安王之间的纠葛就再也说不清,这才勉强保下了半条命来。
徐皇后抓着她紧赶慢赶地到了太极殿,不顾仪态,解下钗鬟,着素色宫装,凄凄惨惨地跪在殿门外,叠声喊冤,又说二皇子被奸人迫害,实在可怜……
总是翻来覆去,声音都喊得嘶哑,才见李全出来,对着她恭恭敬敬地说,“皇后娘娘,陛下说让您先回去养着身子,旁的事情,陛下自会查探清楚,不会随随便便冤枉了谁的。”
从来徐皇后都是最遵从皇帝心意的,听他回话,面色惨白,眼底的亮光再次暗淡下来,僵持着不肯离去,却也说不出反抗的话来,生怕火上加油,又惹怒了他。
还是白音华见情势不对,暗暗凑近徐皇后,低低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下一秒,徐皇后悲痛无措的面容上乍然显出几分决然,狠声道:“若是陛下不肯相信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