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既然有了倚仗,白楚就打算去看看宋妙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照着她纸条上写明的时间和地点,白楚偷偷从太极殿溜了出来,一路上竟然称得上顺畅,就算不小心遇上了人,三言两语也能轻松蒙混过去。
如此,白楚更加相信了方才周柏轩口中说皇帝默许她离开的话。
不由在心底暗咒了一声“别扭”,让她离开也不当着她的面挑明,非要用这样暗戳戳的手段,小心翼翼地都不像是皇帝那大刀阔斧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
一边腹诽着,白楚来到与宋妙仪相约的地点,她到的时候,宋妙仪已经在月光下静静地等着她了。
白楚莞尔笑道:“今夜是陛下的万寿节庆,宋嫔娘娘怎么有兴致约我来赏月?”
宋妙仪到底城府浅,一看见她,俏面上的嫉妒混杂着轻蔑不屑的神色藏都藏不住:“果然是你。”
白楚面上显出一丝诧异,笑道:“我以为宋嫔娘娘找我出来是为了叙旧的呢。”
“放肆!”宋家自小是照着阿琅的性子来养宋妙仪的,这年头要把女孩子养得天真娇俏,偏偏又不能太过心机深成免得被陛下一眼看穿,就只能靠宠出来。
宋妙仪自小便是众星捧月般长大,便是兄长们都对她纵容宠爱,虽不至于说到目中无人的程度,但想着白楚这样已经是说好听点是和离了的妇人,说难听点便是弃妇,也能越过她博得圣宠。
对宋妙仪来说,无异于莫大的羞辱。
“你不过是无品级的平民妇人,见着我不行礼已是失敬,还敢这样与我说话,好大的胆子!”宋妙仪怒喝道。
白楚笑了笑:“宋嫔既然知道该往哪里送信约我出来,自该知道我胆大的底气是什么。”
宋妙仪被她挑衅的话语气得双眸泛红:“白楚华,你要真是识相,就不该留在陛下身边!你过去是沈家的媳妇,与陛下本就辈分有差,你知道这要是传扬出去,对陛下的圣名是多大的影响么!”
“宋嫔娘娘,这些虚话就不用多说了吧。”白楚丝毫不为所动,笑睨着看她,面色从容,“你只将纸条上所写的承诺兑现了就行。”
宋妙仪姣好的面容因着熊熊燃起的妒火显出几分狰狞来,冷笑道:“你也知道陛下不可能无缘无故看中你啊?实话跟你说吧,你只是运气好,同陛下的旧爱有些相似,才博得那么点圣恩眷顾,你以为陛下真的是喜欢你么?”
白楚皱了皱眉,对上她尖锐刻薄的眸光,下意识地便有点不舒服,倒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而是敏锐地感觉到宋妙仪情绪上的不对劲。
记得当初见面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小心机的姑娘,就算是因为喜欢上皇帝而对她生出妒忌之心,却也不至于到状似疯魔的程度吧?
她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佯作惊讶:“宋嫔娘娘这话是从何处听来的,我与陛下是有些来往,但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若不然,这会儿我早就入后宫有位份了不是么?但凡得了陛下喜爱的,谁愿意没名没分地跟着他呢……”
这话说进了宋妙仪的心坎里,她是真对皇帝动了心的,故而听她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要是她受陛下宠爱,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对她的喜欢,哪能甘心掩掩藏藏,反而眼睁睁看着别的女子名正言顺地成为陛下的妃嫔风光无限。
宋妙仪临近失控的脑海中总算迸发出一丝理智,狐疑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你和陛下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是……”白楚想了想,找了个稳妥的说法,“我是为陛下做事的。”
她话音未落,就被宋妙仪厉声打断:“你说谎!”她激愤地迈步上前,像是怒极之下要来抓她,还没等白楚往后躲开,突然一道尖利的破空声划过,宋妙仪动作蓦地一顿,美眸惊愕地瞪大,神情一滞,怔愣住了好一会儿,猛地一张口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