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则再怎么好看有趣, 人不在眼前,白楚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沈瑜之却不知怎么, 脑海中来回浮现出那日白楚与王修则相视而笑的画面, 男俊女美, 又都是极为适合笑的长相, 那场景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仿佛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既柔又美, 宛若身处幻境。
他自然不是因为看见白楚和他人随意对望一眼就疑心病爆发,而是突然意识到,他这位妻子再不是往日隐藏在别人光环下平凡不起眼的小姑娘, 而是一名貌美聪慧, 明媚亲和,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爱的女子。
即便她已经嫁给他为妻, 但沈瑜之心中再清楚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说是来往亲密些的好友,恪守距离,不掺杂一丝男女暧昧之情。
可是, 他猛地发现,自己已经不愿在这个位置上驻足不前了。
那么,他心底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呢?
沈瑜之不由有些茫然。
正在这时,长公主由跟他说起孩子的事。
这沈府上下的大小事都瞒不过她, 沈瑜之和白楚在梧桐院中并没有同住一屋的事情长公主也知道。
不过鉴于自家儿子有前科,长公主一直以为是沈瑜之的原因,对白楚反而抱了些许歉意, 所以对她只是婉转暗示了几句话,并没有给予多大的压力。
可算起来小两口成婚快一年了,总不能一直这么不尴不尬地相处着。
“楚华是个好孩子,过去或许只是拘泥于身份,所以不大显眼。”长公主暗自猜想估计就是张氏不愿让庶女的风头压过了自个儿的亲生女儿,所以私下使了什么手段,不过嫡庶有别,倒也无可厚非,便没有细说,“眼下是长大了,行为举止都大方得体起来,母亲看着,也是十分讨喜的孩子。”
“女子出嫁犹如再世投胎,过往的事情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虽说你们年纪都小,也经不起蹉跎啊,好好的,娘这边还等着抱孙子呢。”
沈瑜之不是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正是因为听懂了,反而更迷茫了。
勉强露出一抹笑意,轻声答应下来。
人人都觉得他的因为心中还放不下白音华,所以才不和楚华做真正的夫妻,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沈瑜之神色怔忡地走出褚玉阁,各种情绪纷繁冗杂,在他脑海中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结。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鹤祥院又有婢女过来传话,说是老夫人有事要召他过去。
胡曼柔近来早晚陪伴于老夫人左右,早晨天还没亮就到鹤祥院服侍老夫人起身洗漱,晚上直到老夫人睡下才离开,行事比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十多年的奴婢们还要细心周到。
直到一日,入夜后外头下起了大雪,老夫人担心她回去路上不安全,便让人再旁边的偏室收拾出来一间屋子,又从自己私库里拿了不少好东西出来添置,自此之后,胡曼柔就留在鹤祥院,有老夫人的宠爱和看重,俨然是半个主人了。
这几日天色放晴,积了一个冬日的雪缓缓化了,外头的空气却冷得厉害,一着不慎,老夫人就有些咳嗽,请了府医来看,也不是大病,就是断断续续的,不好治。
胡曼柔为了让在病中的老夫人开怀舒心,知道她最喜欢听的戏是《白蛇传》后,费尽心思想办法将戏曲改编成能用筝演奏的曲谱,又不知从哪儿找了几个会唱曲的下人,携手给老夫人演了一出白蛇传,不说好不好,这份心意难得。
老夫人感动坏了,愈加拿她当做亲孙女看,别说沈芙沈蓉姐妹,就是沈瑜之在场,也比不上她对胡曼柔的亲热。
今儿特意让人来叫沈瑜之,也是因为胡曼柔在改编另一曲戏剧时遇上了困难,老夫人便说起府上论对乐道的造诣,谁也比不上沈瑜之,所以兴冲冲地就把他叫过来了。
“三哥,”胡曼柔面颊显出一团红晕,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麻烦您了。”
有胡曼柔陪着,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