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之为什么费心把柔嘉郡主约出来见呢?主要还是为在长平长公主府上发生的那场闹剧。
固然没有在原书中上达天听的程度,毕竟这次当众出丑的并不是柔嘉郡主,但那一夜多少官家夫人在,出去一人说上一句,也了不得。
这也是为什么白音华如今还抱病在家不敢出门的原因。
前几日,沈瑜之受白楚的委托前往白家慰问白音华,不巧赶上了长平长公主领着儿女过来赔礼,一方是姨母,一方是岳家,他的立场就有些尴尬了。
将礼放下,忙不迭就就想告辞。
白峥和张氏倒没拦着他,女婿也是外人,况且又牵扯到他们另一个女儿,家丑不好外扬。可沈瑜之刚从前厅出来,就被旁人拦住了。
是个容貌眼熟的小丫鬟。
小时候沈瑜之和白音华都以为他们的婚约是一辈子的事,来往之间少了平常男女之间的顾忌,所以他能认出来眼前这个丫鬟是自小在白音华身边伺候的。
“三少爷留步。”奉白音华的命前来拦住沈瑜之的正是那名叫红袖的婢女,她福了福身,面上满是焦急的神色,柳眉紧锁,泪眼滢滢,“自从长公主府回来,我家小姐已经神思恍惚直到现在了,任夫人和奴婢们如何劝也不见回应,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般,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奴婢等人实在是担心坏了,传了许多大夫来看都是心病,治不了……确实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您,以往但凡您说的话小姐总是能听进去的,还请您随奴婢一起去劝劝大小姐吧。”
沈瑜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他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但有些原则性地界限却是从来不敢触及。
“长公主的寿宴我坐在外厅,对里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倒不甚清楚。”他这是委婉推拒了,“不如待我回府与楚华说一说?她们姐妹情深,形影不离,想来定是比我更能了解白大小姐的郁结心事。”
红袖也是没想到沈瑜之居然张口就回绝了,想到往日他对自家小姐的周到备至,一时惊疑不定,愣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可是三少爷,我们小姐无意间听说是您来了,勉勉强强才恢复些许神志,您这要是走了,这打击会更大的。”
生怕沈瑜之再婉拒,不等他开口,红袖急急补充说:“奴婢知道您是担心这一去引出什么流言蜚语来,但您不必真与大小姐见面,就算只是站在门口,隔着木门稍稍劝说安慰小姐几句,就是帮了大忙了。”
“就算不说您与小姐的旧日情分,就是念在二小姐与大小姐的姐妹情,奴婢求您便帮大小姐这一回吧!”
话说到这份上,沈瑜之还真是进退不得了,正被这婢女堵在前厅门口,来来往往不少眼睛都往他们这边瞥过来,不知道还会传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
沈瑜之无奈地叹了一声,说到底他对白音华也是有几分愧疚在的,当夜他发现了柔嘉在楚华杯中下药,便急忙去告知了她,却没想到柔嘉并不仅仅只针对一人。
要是他多注意几分,说不准白音华就没必要遭这一劫了。
权衡之后,他到底还是过去了。
只是依言仅仅在门外说了几句话,老生常谈地劝她想开些、事情并没有像她想象那么严重之类,屋子里白音华久久不见动静,沈瑜之叹息之余还有些怅然。
放在半年之前,他是万万想不到他和白音华之间也会相顾无言。
然而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时,久闭的门缓缓打开,白音华一身素色长裙,由绿窈搀扶着,苍白柔弱地从昏暗的屋子里一步步走出来。
仅仅是一日未见,她整个仿佛已经消瘦憔悴地不成样子,步伐落在地面上都是轻飘飘的,仿佛下一刻就会不堪重负,晕眩倒地。
白音华在外都是端庄淑仪,即使是沈瑜之也未见过她这样弱不禁风、形容黯淡的时候,一时间反倒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
还是白音华牵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