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眼看就要进入尾声,川影的宣发全面发力, 来探班的媒体记者流水一样来了又走, 热度转眼在网上爆了起来。
郑艺被“抢角色”的事件才熄火不久, 余热还在, 不少媒体都趁机跟风, 把镜头集中在了作为主人公的钟杳身上。
林竹和大部分媒体都熟悉,当初的事迹也还在圈子里流传。威名尚在余悸未消,哪怕只是带着笑客客气气迎来送往,也依然震慑得一众记者战战兢兢,采访起来规矩无比, 不敢往歪里动半点儿心思。
“真羡慕钟老师。”
有了前科, 郑凌阳不敢让媒体拍和钟杳的对手戏。刚刚有个不懂事的媒体架机子录了一段,经纪人去追着商量删源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郑凌阳和助理在伞底下等着,看着在林竹手下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记者, 油然生出羡慕:“这么好还闹,网上那些小孩儿真是一点事都不懂……”
钟杳坐在不远处看本子, 循声抬头:“网上怎么了?”
“您还不知道?”
郑凌阳一怔,正要开口,被边上助理轻轻拉了一把,堪堪回神止住话头,连忙改口:“没——没什么, 就是说当初您被人诬陷,那些人太不懂事, 听风就是雨的——”
这事是钟杳痛处,钟杳自己不甚在意,旁人却大都避讳不提。郑凌阳说到一半也反应过来,越发懊恼:“不是不是!钟老师,对不起……”
“不要紧。”
钟杳看他实在痛苦,也不再为难他:“都是过去的事了,提了其实也没关系。”
郑凌阳一开始就没想到钟杳的听力这么敏锐,暗自叫苦不迭。闻言连忙低声附和,趁着钟杳不注意,扯着助理匆匆换了把遮阳伞。
钟杳反复刷了几次微博,依然不得要领,放下剧本起身,准备去和编剧聊聊。
“网上?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混你的唯粉圈。”
编剧的心血被付之一删,正恹恹靠在伞下,把一份精简到三页的剧本拍进他怀里:“你要的大纲,删的不能再删了,除了不准你们家小少爷逞强忍着难受,我就没给他留要求……”
钟杳翻了几页剧本,颔首:“这样好多了,辛苦。”
“好——”
编剧气结,却已经懒得跟他生气,咬着没点的烟磨了会儿牙,抬头想要说话,却发现钟杳的视线又落在了同记者笑容可掬确认采访流程的林竹身上。
编剧来回研究了一会儿,扔了烟,起身拍拍他肩膀:“你……是不是对他有点儿关心过度了?”
老艺术家容易犯操心过多的毛病,被|操心的一方却未必喜欢。
林竹的年纪搁在一般男生身上正是叛逆期尾声,编剧难得磕糖,一点儿也不想让这两人因为性格不合反目分道。
“别看他在你面前软,他在圈子里的手段可比你强多了。”
编剧不好明说,含混着暗示:“你没听说过他以前,怼得记者头都抬不起来,正经的大杀四方。现在还有不少老记者一见他就犯PTSD,拉都拉不住地往回跑,打死也不跟他照面……”
钟杳平时罕有机会听见林竹的过往,闻言稍稍回身,认真听着他说话。
编剧扒扒头发,继续谆谆善诱:“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怎么要。男孩子要点儿强不也正常吗?他一心扑在你身上,就算有什么要瞒着你的,也肯定是为着你好,你就假装不知道,让他尽这份心意不就完了?你——”
钟杳:“他今年二十四岁,入圈第二年。”
编剧一怔,话音微顿。
“他成长得太快了,因为要追我的三年之约……拔节的太快,没人护着,摸爬滚打先学会忍疼了。”
钟杳抬头看过去,轻轻摇头:“这样不行。”
编剧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吸了口气,抬手用力扒了扒头发。
钟杳:“不高兴了,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