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黑暗吞噬了。
系统小小黑色眼睛都湿润了,它彷徨无措地看了看门,那门正在缓缓地消逝,又低头看着陆墨消失方向。
它急得在空中团团转了一圈,留恋地看了一眼门,终于一跺脚,朝着陆墨方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
“哈——哈——”
陆墨猛地睁开眼,颤抖着手捂住了心脏。
他还以为自己要坠落到哪里去了……
脚下是熟悉地板,温暖日光照耀着他,让他蜷缩心脏终于舒展开来,在胸腔中一声声有力沉稳地跳动。
他还活着。
视线余光中,有什么东西在太阳照射下,闪烁着耀眼光芒。
“陆墨……”
凌声音将陆墨从思绪中拉回来,陆墨抬起头,在看清眼前一切后睁大了眼睛。
坚硬玻璃门被破开,无数玻璃碎片散落满地,盈盈生辉。
凌站在破碎门前,双手毫无顾忌地撑在洞口上,尖锐玻璃划破他手掌,鲜红血液浸透了他白色手套。
然后,鲜血顺着手套,沿着玻璃一点点流下来,在地上积起了小小一滩血洼。
凌低着头,逆光而站。
他影子被拉长,覆在陆墨身上,陆墨看不清他表情,但他能看出,凌在微微地打颤。
“叮当。”
凌缓缓抬起脚,一脚踢碎了玻璃一角,走进了小小玻璃房中。
陆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被鲜血浸透手掌,穿过陆墨脸侧,按在了他身后玻璃墙壁上。
“陆墨……”
凌声音干哑至极,仿佛一张脆弱纸,轻轻一碰就会撕裂。
陆墨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道:“我不是——”
话音未落,凌高大身躯一软,跌进了陆墨怀里。
陆墨怔怔地靠在墙上,怀里雌虫还在不断地发抖,浓重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玻璃房。
雌虫像是完全脱了力,全部重量都压在陆墨身上,但即使如此,他也努力地将脸更深地——更深地——埋进陆墨胸膛里,紧紧地和陆墨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
陆墨垂下眸,僵硬双手抬起,轻轻地环住了凌。
“陆墨,你、你要去哪里?”
陆墨衬衣被打湿了,凌手用力地揪紧了他衣服一角,破碎手套缝隙中,露出他用力到发白指节。
“你不是说过吗?”
凌哽咽着说:“你说过,我永远都不能从你身边逃走,我没有逃……”
“我明明都照做了,你说话,我都好好记住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要丢下我……”
他手抖得厉害,慢慢地抬起头来。
红色双眸中满是眼泪,银色眼睫被打湿,凌微微张着口,一点一点抽着气,哭得无声无息。
只有幼崽才会这么哭,崩溃到极点,害怕到极点,失去了一切成年雌虫自制力,连掩饰都做不到了。
假如陆墨此时推开他——不,甚至不需要推开他,只需要冷下脸,都足以让雌虫彻底崩溃。
他如同引颈受戮囚犯,等待着陆墨宣判。
陆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伸出手,按住凌后脑勺,将他拉向了自己。两人鼻尖相触,陆墨轻声道:“我该怎么办呢?”
凌闭上眼睛,努力去碰陆墨唇。
“陆墨,不要丢下我,求你了。”
“哪里都可以,你不能赶我走。”
他动作小心翼翼,既害怕陆墨离开,又害怕陆墨生气,柔软唇瓣不停地颤抖,咸涩冰凉泪水顺着缝隙渗入口中。
陆墨再一次捂住了心口,心跳从未有如此之快。
他已经彻底完了,他再也不能放开凌了。
假如他离开话,凌一定会死。
……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