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家大小从老到幼都换上了孝服,就连昨日才过门听余氏都不得穿红戴绿涂脂抹粉,只得素面朝天地朝着一身白衣。
虽然她假装若无其事的来迎接胡大刚和杜梨,但杜梨还是从她眼底看出了几分怨愤和不甘。
想到还躺在对面小屋里的王氏,杜梨不禁有些替她可怜。
因得王氏的事,胡有财家几个儿女总算是凑齐了,各个按了顺序在堂屋里的几把椅子上落座。
“你们也都看到你娘了,不能怪我亏待于她,昨日我刚同余氏成亲,她今日就这样打我的脸,以后在这牛头村,怕是要给好些人当下饭菜了。”
说这话时,胡有财很有些愤愤的。
平妻才娶进门,正妻就丢了命,这事儿不管怎么说,才好像与他脱不了干系。
坐在末位上的胡玉枝听着,眼泪又忍不住夺眶而出,却不敢出声,只能用帕子赶紧擦干净。
胡有财皱着眉朝她的方向看了看,最后一一从胡二宝胡进贵和陈氏李氏身上掠过。
“她的丧事我也找人好好打理,不过大办是不可能,这话得先跟你们说清楚。毕竟凤儿才进门,我总不好下她的面子。”
听到胡有财的话,杜梨的目光不由得微微朝余氏的方向宵了一眼。这前她是着人打听过的,这余氏闺名余凤。胡有财昨日才同她成亲,今日就这样亲昵的叫她的闺名,可见两人之间必定是如胶似漆了。
就在她这么想着时,坐在首位上的余氏也甚是喜悦地朝胡有财看了看,两人的目光隔空对上,微微焦灼了片刻,才又分开。
见得如此情景,杜梨不禁微微挑起嘴角一笑,看来这余氏还是颇有些手段。
翌日,王氏的丧事便在几个自家亲戚的帮助下,低调的筹办起来。胡成宝和胡正旺几兄弟都亲自去帮忙,胡大刚也少不得去一趟,直忙到下午天快黑时才回来。
谢婶给他开了门,又一脸焦急地跪到屋里去找杜梨,说要让胡大刚去浴室里用艾叶煮的汤水洗洗澡才地,要不然这都快过年了,别把霉运带进门。
杜梨知她是不敢在胡大刚面间说这些话,只得笑着应下,又见谢婶在退下之后,还一直在灶屋门口张望,只得依了她老人家的意思,催着胡大刚到浴室里去泡艾汤澡。
胡大刚本不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的,但见杜梨执意要他去,便也遂了她的愿。
直到他洗干净重换了一身衣裳出来,谢婶这才满意地到外面去摆桌椅,开始布置晚饭。
王氏的丧事一过,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几,村里的乡亲们杀的杀年猪,打的打糍粑,还有些做糖果儿和小点心的,各个都抢着往杜梨家送。
杜梨虽不在意这些东西,却也不好意思拒绝对方一番好意,便命谢婶收下后一一记上名字,待和食轩的糕点准备妥当了,也给这些人送一份去。
杜梨的身子一爽利,看帐本和开发新式菜品自然是不能少的。再加上园子里的大棚蔬菜又开始种植起来了,她脑子里更冒出许多别的念头。
“既然这湿泉已经被我们引下山了,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在这附近开个温泉庄子,冬天的时候接待些外面来的客人,夏天的时候闲置着,或是我们自己去那里玩玩。”
胡大刚对她的话向来言听计从,只等她话音一落便跟着点头应了声好。
杜梨忍不住笑起来,一边端起桌边的果茶抿了一口一边拿眼瞪他:“你都没考虑一下就答应,是不是太草率了。”
胡大刚闷声不语,朝旁边婴儿床上熟睡的的胡钦宇看了一眼,便伸手将杜梨抱起来,稳稳地放在了自己腿上。
今日是小年夜,方才谢婶方伯茶靡三个和他们一起吃完饭就退下去了,现下正屋这边便只有他和杜梨,及只知道睡觉的胡钦宇。
杜梨喝了两杯果酒,这时人已经有些打飘,脸蛋儿被酒精烧得红红的,眼睛亮得像要滴出水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