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修点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抬起清冷的眼角朝周围一扫,便叫一干脸红心跳的村妇们集体噤了声。
陆老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里则想着,这位公子的表情可真是太有杀伤力了,比上回那位小娘子的相公还吓人,不过人家那是让人不敢接近,他这是让人觉得不好相与。
“二位客官,请问你们是要住店么?”
在心里嘀咕一番后,陆老板还是不忘做生意,端着一幅笑脸迎上去,朝那略面善些的中年男人问道。
闻言,吴官家立刻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来递到他面前:“给我一间最好的上房,饭菜也要用最新鲜的,马上就准备好。”
一看这银锭子,陆老板牙就差点笑掉了,急忙接下唯唯诺诺点头:“诶,我这就去帮你们准备。”
喜滋滋地进得店来,陆老板就立刻着人准备房间和吃食了,可他去引路的伙计等了半晌,却依旧不见刚才那两位贵客从门外进来。
陆老板疑惑地朝门口望了片刻,便见那锦衣的公子似乎正在门口看杜小娘子留来的海产价目表,而那位穿黑衣的中年男人则寸步不离地在他身边侍候着。
想来这主子的下人也是难当得很,外头太阳怪大的,他却要在门口晒着。
心里虽如此想,陆老板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地走了出来,笑眯眯地朝顾明修看着。
“这纸上的东西是你写的?”
顾明修朝那价格表看了片刻,微眯起眼睛将目光转向他,用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朝他问道。
陆老板被惊了一下,却还是笑脸相迎:“非也,我一个粗人哪里写得出来这样好看的字,这价目表是之前来店里住过的一个客人留下的。”
话不能说多,点到即止!
到这时,陆老板已经看出,今日来的这两人,目的大约与上次来的那位杜小娘子相似,皆是奔着他们海扒镇的海产来的。
“那这又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这么想着时,站在门外的顾明修突然指着价目表上一个带着笑脸的图案问道。
陆老板狐疑地探头看了一眼,然后了然一笑:“哦,这个是紫薯,是上回那小娘子画上去的,说是乡亲们不识字,看这图画就可以对号入座了。”
其实陆老板也对杜梨那日的主意挺佩服的,本来他就觉得被这些不识字的人问来问去是个麻烦事,哪晓得人家只寥寥几笔,便替他把这个大麻烦解决了。
顾明修听在耳里,脸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还是有是有些不平静。目光在那紫薯笑得弯弯的月牙眼睛上停了片刻,又转到翘起的嘴角。
还真是什么人画什么画呢!
心里莫明冒出这句话,顾明修便收了视线转身向店内走去。
穷乡僻壤的小店自然简陋得没话说。他先是用挑剔的目光朝四周打量了一圈,便径自朝楼上走去。跟在他身后的陆老板一看,急忙努努嘴示意伙计跟上,让他早些把人引到房间里去。
接待了这么个难伺候的主儿,陆老板心里也非常忐忑。虽然这些年他没怎么出过沙扒镇,但像顾明修这样的人物他是见过些,大多是不好惹的,一个侍候不好,还得惹麻烦。
哎呀,真是头痛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杜梨与胡玉枝商量好让她到铺子里帮忙的事,第二天便让柱子赶着马车往城里奔去了。胡玉枝坐在马车里,心里还有些小兴奋。
不过望了望坐在对面的胡大刚,她还是没有多说话。
为什么呢?说不出啊!从刚上车起,她家大哥的眼神就一直往她嫂子身上瞟,两人时不时眉目勾缠一番,虽然都没说什么,但她还是从她大哥那冷淡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一丝嫌弃。
如此尴尬地熬到县城,胡玉枝总算松了一口气,直听到一阵接一阵的喧闹声从车外传来,才忍不住挑起帘子向外看了看。
“小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