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时,去郑家取东西的胡玉枝和柱子终于回来了,见他们一人背一个包裹从门外进来,杜梨立刻起身迎出去:“怎么样?郑家人没为难你们?”
胡玉枝闻言摇摇头,心情似乎不错,侧目看了柱子一眼才道:“嫂子放心,郑明澜虽德行有亏,但这次总算做了一回君子,郑老夫人让奴才们拦着不让我们走,他还帮忙说了一番好话呢。”
杜梨这才点点头,没有遇到麻烦就好!
“小妹辛苦了这一日,也好好休息下,正屋这边没有合适的空房,我已经让谢婶把园里的新屋收拾了一间出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就住那儿。”
胡玉枝急忙道:“嫂子别客气,你和大哥能收容我,我已是感激不尽,哪有嫌弃的道理?!”
说完,她便转身把柱子背的包裹也一起接过来,然后跟着引路的谢婶一起朝园子里走去了。
见她二人消失在月洞门后,杜梨这才朝柱子挑挑眉:“那郑明澜果真老实了?”
柱子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见左右无人,才用手指挠了挠鼻翼,道:“有主子教给我的暗器功夫,不怕他不老实。”
杜梨立刻笑出声,冲他招手道:“好了,去,我让谢婶留了点心在灶屋里,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去拿。”
柱子点点头淡定地退下。
杜梨在屋檐下目送他进了灶屋,正打算转身回屋,便听到天空上传来一声清啸。她抬头,轻轻一抬手臂,在天空滑翔的海东青便疾飞而来,然后扇动两翅提着爪子,慢慢落到了他小臂上。
“哎呀,你好像又沉了啊!照这样下去,到时候只怕飞不动呢!”
杜梨一边说一边轻轻抚了抚海东青背部的羽毛,照例到仓屋里摸了两条鱼干出来塞进它嘴里,这才微微一抬手臂,示意它飞走了。
翌日,胡玉枝合离的事在村里传开。虽然乡亲们都是在背地里议论,但胡有财和王氏还是听到了风声,整天都在家里闭门不出,就连不得不出门干活的胡二宝也变得比往日低调了些,只管扛着锄头埋头走路。
陡然没了这十几两银,还把胡大刚和杜梨过年的孝敬钱也搭了进去,王氏心里自然不爽,心疼得几夜没合上眼,所以即便知道胡玉枝是住在杜梨家,也故作不知地不闻不问。
胡玉枝呢,也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故而整日躲在园子里没出来,一边跟谢婶学着打理了些琐事,一边帮胡大刚和杜梨亲手做了两套新衣。
见她似是没什么不开心的样子,杜梨也稍微宽了心。在家陪她几日后,便同胡大刚去了城里。
中秋之后,她和胡大刚便一直在家,又顾着忙胡玉枝的事,连和食轩的帐都忘了叫柱子取回去看呢。
看他们隔了这些天才来,海峰他们也有些诧异,不等柱子把马车在侧门后停稳,就急着跑出来迎了。
“梨姐,大主子,你们来了!”
看海峰一副谄媚嘴脸,柱子不禁有些鄙夷地朝他看了一眼。而后便跟没事人似的牵着马到后面去喂了。
海峰朝他的背影瞪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杜梨道:“海峰,铺子里的生意最近怎样?中秋那些圆饼卖得还好?”
海峰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去:“梨姐放心,铺子最近的盈利又有上升的趋势了,我这就去把帐本拿来给你看。”
虽然知道杜梨不喜他张扬,但海峰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到柜台下边撅着屁股摸索一阵后,就将近日整理出来的帐本抱了过来。
杜梨和胡大刚正坐在院中的小桌边喝茶,见他满脸欢喜地走过来,不禁也牵了牵嘴角。
海峰将帐本按杜梨惯看的顺序放好,便垂首在一旁站着等候吩咐。
因得知道来福有做家奴的经验,他最近就时常向对方问点以前在官老爷家做事的事情。毕竟他和秋生的身份不一样,是被杜梨和胡大刚买回来的,这一辈子注定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