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自家媳妇儿能有啥错?!
男人在心里执拗地想着,却没发现杜梨听到他的话时眼睛立刻瞪了起来。
杜梨心中气恼地是,胡大刚竟毫不顾忌她的感受。
就算她真是他媳妇,也不能罔顾她的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轻浮的举动!况且,他俩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再加上那对奇葩父母从中作梗,能过几天日子还不知道呢!
如此想着,她便有些赌气地道:“我才不是你媳妇……”
但她这话尚未说完,上方的男人便突然脸色一变。沉黑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惊异,又像是慌乱,继而不等杜梨把话说完,便猛地低头向她唇上压了过来。
这个动作的初衷大约并不是为了亲吻杜梨,所以男人的唇也没张开,就那么半抿着堵在了杜梨嘴上,刹那间虽然把她没说完的话堵住了,却也让杜梨整个人都镇住。
胡大刚,竟然亲了她……
就着两人眼对眼鼻子对鼻子的距离,杜梨就这么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胡大刚,然后就见男人的表情像是突然征了征,用那漆黑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把脑袋移了开来。
杜梨心里这时可谓是五味杂成,想要发作又不知说些什么好。正呆呆地盯着男人瞧时,却见胡大刚征了一会便恢复了平日沉静的面容,抱着她朝浴室走了过去。
男人的动作不紧不慢,只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先是动作轻柔地把杜梨放在了浴池边上,然后提着桶到水缸里舀了一桶水过来,捉起杜梨的脚,小心翼翼地用清水冲洗。
连活两世,杜梨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细心地对待,朝对方认真又平静的面容端详片刻后,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什么竟就这样慢慢消弭了下去。
大约是捂了一个冬季的缘故,杜梨的脚非常白,骨节又小巧,捧在胡大刚长满厚茧的大手里,就像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看着可心又可爱。
胡大刚虽看得有些心荡神驰,但动作上却不敢有一点放肆,只老老实实洗着皮肤上面的泥。
杜梨被他粗糙的手指在脚底上摸来摸去,其实也痒得有些受不住,最后终于在男人拿布巾给她擦脚时阻止道:“洗好了我自己来擦。”
觉出她的声音里不再带着怒意,一直低头闷不坑声的胡大刚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却依旧执拗地道:“你是我媳妇儿,我来帮你擦。”
闻言,杜梨不禁满头黑线。
刚才她说自己不是胡大刚的媳妇儿,其实也是一时昏了头口不择言,这家伙居然还当了真!
但现在要杜梨自己把话收回去,她又觉得打脸打得太快,于是便干脆低下头不吭声,就算是敷衍过去了。
给杜梨擦完脚,胡大刚也没多耽搁,拿来一双鞋给她穿上,便又提一桶水进来把浴池清理干净,转身出了院子,朝田畈里走去了。
“真是个榆木脑袋,笨死算了。”
这边杜梨站在屋门口骂着,心里却还是泛起一丝甜甜的味道。
想起自己这双脚刚才还被胡大刚像宝贝似的捧在手里,她脸上的温度便又慢慢变热。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明明看上去那么木讷,做这种事的时候竟表现得这么理所当然,叫人羞也不是恼不是。
被这种甜蜜又羞涩的心情一扰,她脚上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痛了,见胡大刚已经消失在塘埂外,转身到灶屋里开始忙活午饭了。
那厢,胡大刚给杜梨洗完脚便又回了田畈,一路上自然又引来不少或羡艳或鄙夷的目光。
但胡大刚一概不理,只目不斜视地回到自家田里朝正在插秧的程兴旺点了点头,便闷头插起秧来。
“弟妹没事?伤得重不重?”
程兴旺自然不比那些看热闹的。他早就看出胡大刚对杜梨上心得紧,平日看杜梨的目光中也总会流露出些宠溺的神色,一看就知道是个疼媳妇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