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胡成宝才点点头,又道:“前些日子你们分家,我和你伯娘手里也没什么钱,没帮上忙,你和大刚莫往心里去就成。”
杜梨赶紧摆摆手:“大伯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和大刚修房的时候正旺哥他们不是来了么?还要怎么帮?”
胡成宝叹口气,放下茶碗朝她道:“唉,大刚这孩子就是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跟我们这些人说,他娘刚去那会儿,他还在我跟前哭过,后来长大了,便不怎么跟我亲厚了。”
见他语气有些失落,杜梨心中不禁动了动,正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却见胡成宝已经起身往门口走去。
杜梨赶紧站起来:“大伯,你钱还没拿呢。”
胡成宝闻言转过身,已经堆积起几条皱纹眉头又皱了皱,将杜梨递到他眼前的钱串子接过去,将手背在身后叹息着走了。
快晌午的时候,胡大刚赶着马从田里回来了,看到栓在自家院里的猪崽时立刻朝杜梨看了一眼。
他原是想一会儿亲自去胡成宝家捉的,没想到杜梨竟先把这件事办好了。
杜梨这时正端了个木盆蹲在地上喂猪,听到动静回头朝他笑了笑:“你回来了?这猪崽子是大伯帮我们送家来的,你看它精不精神?”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小猪崽的头上摸了摸,换来对方两声哼唧。
“精神。”
胡大刚淡淡地答了一句,把马牵到马棚里栓好,又拿起工具做起木匠活儿来。
杜梨看他那架势,似乎又是想做狗头车,忍不住疑惑道:“你说我们家那架狗头车去哪儿了?不会是被人偷了?”
胡大刚手上的工夫没停,淡声道:“大约是。”
杜梨忍不住咬了咬唇,心里则忍不住咒骂,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偷了她家的狗头车!
结果,当日下午杜梨到池塘里挑水浇菜园的时候,就看到对面的陈得意推着一辆狗头车从塘埂上经过。
因为隔着口塘,当时杜梨并不能断定那辆狗头车就是她家的,只在想,现在村里除了他们家,还没听到有谁说买了狗头车的,难道她家的狗头车真是这斯偷的?
想了片刻,杜梨有些不甘心,决意过去看个究竟。
她走到跟前时,陈得意那斯正弓着腰往狗头车上搬柴捆。趁他不注意,杜梨仔细朝那狗头车前杠子上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一个小坑。
这坑是当时她给胡大刚递锤子时不小心砸的,因为不影响使用,所以就没管了,没想到今日倒变成了一个标志。
陈得意正忙得满头大汗,猛地一抬头看到杜梨正站在跟前,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慌乱,然后遮掩似的挡到那狗头车前道:“大刚家的,有啥事儿么?”
看到他心虚的表现,杜梨已然确定这车子是她家的了,朝他翘翘嘴角,不紧不慢道:“陈哥,忙着搬柴呢?”
杜梨故意笑得意味不明,陈得意也看得颇为不安,朝她嘿嘿笑了两下才道:“是啊,这不是过惊蛰了么?雨水多,我媳妇儿让我把这些柴都搬家里去。”
杜梨点点头,又假装无意地朝他身后瞄了瞄,道:“陈哥买狗头车了啊?多少钱呀?”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斯年前还在胡大跟面前诉苦,说他家穷得没钱过年,他媳妇儿都逼着他去借债了,哪会有钱买狗头车?
陈得意果然被这话问住,征了一下才道:“嗯,嗯,我买的,我媳妇儿让买的……”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有些焦虑地把手在裤子上搓了搓,见杜梨还没走的意思,只得自己推起那架只放了两捆柴的狗头车道:“我这还有活儿要干,就不跟你多聊了。”
说着,便推起车子急急忙忙朝自家院里走去了。
这边杜梨眼睁睁看着他把车推进屋,心里不禁有气。
这陈得意真是个白眼狼,亏她修房的时候还让他在家里白吃白喝了一天,嘴还没擦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