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赵师就以急病为由被送下了山。
其余工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早上只听说赵师突然秃头了。
工匠们讨论了一下,便觉得他多半是不小心得罪了哪路神明。众位中年工匠十分感同身受地担心起了自己的头发,商量着要更认真地修葺凌云观,避免自己和赵师一个下场,并且纷纷注册起了凌云观微信小程序,紧张地开始预约摇号。
所以,凌云观的修缮工作进行得更加有序和谐了。
当然,这一切赵师都是不知道的,他一直在承受着呼吸困难的痛苦和头顶没毛的冰凉,极尽艰难地才找到了那个教他害人的年轻人。
他一到茶楼的包间,见到对方就流下了两行眼泪,哭喊着抱住对方大腿:“师父,救救我!”
宣景焕看着他的脑袋,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异常嫌弃地躲开,冷漠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没用。”
赵师呆了一阵,急忙道:“师父,我是为了你……”
宣景焕看着他光秃秃的河童头就来气,大声道:“别叫我师父,你师父是教你木工的那个人,不是我!你是公输子门下,和我玄门有什么关系?”
赵师愣了一下,然后喘着粗气道:“《鲁班经下册》是你给我的,都是你教我的!”
“白痴。”宣景焕翻白眼道,“公输子的技艺天下无双,《鲁班经下册》里也有护身解咒、医疗术法,你偏不学,要学咒术,怪得了我吗?”
赵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去了阴司报道,他就知道这臭小子心黑不会管他。反正他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这呼吸困难没办法医,还不上钱手也保不住,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抓住了宣景焕的裤腿,怒吼道:“你得意什么!你不管我是吧?好啊,你早晚和我一样!你根本斗不过凌云观那位!”
宣景焕的火顿时被点燃了,他回身就是一脚踹在了赵师的心口,吼道:“你说什么!”
赵师捂着胸口爬起来,都要吐血了还坚持往宣景焕心上扎刀,说:“小道长托我给你带个话,叫你不要不自量力,斗不过是会被反噬的,哈哈哈哈。”
宣景焕这辈子最恨得就是有人说他不如旁人!他突然起了杀心,手掌里聚齐一团灵力,而赵师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一把拉开包厢门就冲了出去,外面的人好奇地往里面看了看动静,宣景焕立刻收手。
赵师站在人群里,靠着众人给自己保护,一边喘一边说:“你会比我更惨的!哈哈哈!”
说完,这狡猾的家伙就像是兔子一样敏捷地逃走。
宣景焕觉得自己才是被下了压身咒的那个人,根本就喘不过气起来,站在原地缓了好久之后,他才阴沉着脸,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之中离开了这破茶楼。
回到门可罗雀的齐云观,他更是暴躁。
偏偏温纶那个不长眼的还要在这个时候来烦他,像是个破喇叭一样围在他的身边叫唤:“是失败了吧?我就说了不行,许清木那个人邪门的很,上次洗发水的事情也是,这次的咒术也是……不行,他肯定能猜到是我们……他知道了吧!”
宣景焕简直想给他一巴掌,忍了又忍才开口道:“你不是恨许清木抽走了你二十年的灵力吗?之前还说他没什么了不起,一定要报复,现在又怕了?”
温纶脸有点僵。
恨是真的恨,恨到希望许清木立刻原地去世。但是……
他原本以为宣景焕能为他报仇,才忍辱负重来的齐云观,结果他发现宣景焕完全不是许清木的对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他又想起了被许清木抽走灵力那一刻的恐惧,他又怕了。
温纶惊恐地道:“我本来和这个事情无关的!我没想背叛凌云观,是你……是你鼓动我的!是你骗我说你可以给我报仇的,是你拉我下水的!”
宣景焕当即怒不可遏。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人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