怏怏不乐表情的蛇头,带着笑意的声音直接递到她耳朵里,猩红的蛇信子探出来舔了舔青年手指,那双竖瞳里有痴迷一闪而过,很快又沉淀下去,倒是见她又变成巨大蟒蛇模样盘踞在自己身上的赫连玉有些无奈,“都这么久了还没习惯人形吗?上回是谁跟幺幺她们吹嘘的,说是已经会走路了?”话音还未落便被道娇媚女声打断,“人类真是奇怪,好好的为什么非要长出两条腿来,直立着走路多累,而且我们蛇本来就是爬行动物嘛,对?”
最后那句话问的是颜琇莹,如果是之前那个翠绿裙裳的妩媚佳人,笑起来自然极美,但这会换成条巨大蟒蛇怎么看都有种下一秒就会把自己吞吃入腹的错觉,好在没等她害怕多久,赫连玉便已经站了出来解围,“你和白灵先去外面等我,我还有几句话想跟大师说。”
这称呼一出来,本来埋头装作喝茶的张禄山直接喷了出来,涨红着脸咳嗽个不停,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干笑几声,“那什么,赫连公子,我其实就一普通道士,会点骗人的小把戏而已,这次也是看相国大人给的赏钱高才斗胆过来试试,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虽然不知道这叫赫连玉的红衣青年到底什么来头,但光是面前这条巨蟒就已经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张禄山又不是什么英雄豪杰,让他喊爷爷都没问题。
白灵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听话地拽着青芷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冷着脸瞪张禄山一眼,里面透露出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姑奶奶,那也要我有这本事啊,张禄山可怜巴巴咽了口唾沫,现在别说是捉妖,自己能活着走出去就已经算不错的了,像是清楚他脑袋里的想法,赫连玉弯了眉眼,“怎么会是班门弄斧,我可听说某人在相国大人面前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把作祟的妖物捉住,现在我就在这儿,你想怎么对付我?用桃木剑吗?符纸?还是黑狗血?”
“哈…哈哈…哪能啊,那都是对付寻常山精鬼怪的法子,怎么能用在您身上是?也不管用对?”小心思被拆穿,张禄山顿时笑得更尴尬了,手忙脚乱把腰间那个黄色的布袋子扯下来,怕对方觉得不够解气还用力踩上两脚,老实说,他刚才脑子里确实有闪过这样的念头,比如突然泼过去黑狗血或者拿桃木剑往赫连玉胸口扎,一般妖怪不都有个命门什么的吗?好歹能争取到点逃命机会,就走神的这几秒钟,铜镜咕噜噜滚出来,露出上面嵌着的一枚八宝铜钱,隐隐有金光闪动。
张禄山眼睛里立刻重新燃起希望,这是他从五谷门偷偷带出来的一件法器,好些个难缠的鬼怪都是靠着这东西才成功收服,说不定…有句话叫世事难料,眼睁睁看着铜镜落在赫连玉手里,据说可以抵御一切邪物的宝镜还嗡鸣了几声,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喜悦,都说器有器灵,张禄山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宝镜有反应,心内既气又泛着点酸,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费自己对它那么好,现在用得着它的时候不仅不吭声,还屁颠颠跑到对头面前去献殷勤。
青年拿手指按了按镜面,眸底波澜不惊,“八宝镜?倒是个好东西,可惜你心存贪念,发挥不出它真正的作用。”这次不等张禄山开口,颜琇莹倒是先皱了眉,“爹真的让你来收妖?他怎么能这样,我都说了我不想嫁给王爷,我心里只有玉郎一个人,他明明知道…”小脸上先是露出纠结之色,然后又转为坚定,“玉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现在就去找爹理论,他若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我就跟你一起走,去哪里都好,万窟山,我记得你提过万窟山对?我们就去那里,在山下盖一间茅草屋,再种片菜地,那些不会的事情我会好好学,学着洗衣做饭…”
换作其他人,被京城第一美人这么大胆地表白只怕早已经感动得不能自抑了,赫连玉却只笑着扯回袖子,一根根把她手指掰开,“莹莹,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嘴角弧度恶劣至极,又惊人的好看,还有比这家伙更残忍的吗?颜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