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年从鼻腔里发出个带着疑惑意味的单音节词, 声音轻细又带着股不可思议的甜,像是在确认什么,那双眼睛里全是雾蒙蒙的水汽,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才仰头往他唇瓣贴去,像是盖章,发出响亮的“啵”声。
“晚安。”很含糊的两个字,瞿延墨却从对方瞳孔里清晰地看到自己现在可笑的姿势和那张有些红的脸,这话一说完, 白韫立刻像是被拆了电池的机器人,直直往枕头上倒去,眼睛也闭上了, 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比起之前的那几个激吻来, 这次的亲吻显然要平淡许多,甚至都不算吻,只是贴着嘴角擦过, 瞿延墨却隐约觉得有哪不一样,偏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床边又呆坐了十几分钟才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白韫踢开的被子又替他提上去, 紧紧掖好。
……
白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 酒店打来内线电话, 说是有位姓瞿的先生给他预订了早餐。
海鲜粥, 没有放芝麻和葱, 紫菜和虾仁却加了很多,几乎是正常份量的两倍,显然很熟悉他的喜好。
旁边还配着一碟精致玲珑的水晶虾饺,外皮很薄,里面裹着红黄绿三色相间的陷料,看起来便让人很有食欲。
白韫轻易便能想象出男神是怎么冷着张俊脸像汇报公事般一字一句交代酒店前台准备早餐,又算准了什么时候他能睡饱,忍不住弯起眉眼。
想不到男神温柔起来也这么犯规。
出乎意料的更喜欢了呢。
白韫喜欢一个人必定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吸引到自己的特质,在最初不认识他的时候那些人自然都过着自己的生活。
丝毫不把人命当回事的魔教教主,高兴了就杀人,不高兴了也杀,唯一的差别大概就只是下刀位置和动手的时间不同。
疏离而冷淡的仙门大弟子,一心只想臻至最高境界,连修习的功法都是门派内最独一无二的无情道,无欲,也无望。
体贴入微的邻家哥哥,似乎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生气,永远笑得温柔又包容,那双眼睛像是夜空里最漂亮的上弦月。
可一旦爱上白韫,不管是谁,都会变得患得患失,也越来越不像自己。
残忍的有了自己想要触碰和守护的心灵净土,畏手畏脚,不敢,也不愿意在他面前杀人。
高傲的化作摇头摆尾的一条狗,东施效颦般地去模仿他人,嘴角笑弧僵硬无比,却只盼那人能多看自己一眼。
温柔的开始变得疑神疑鬼,连陌生人或者仅仅是一只宠物的醋都吃,稍微有点什么就歇斯底里,大发脾气。
已经变了质的食物白韫自然不愿意再碰,当然是果断拒绝,用的理由也千篇一律,抱歉,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在他看来只是段你情我愿的感情而已,况且两个人都是男的,也没有谁占了谁便宜的说法?
偏偏那些人却不这么认为,一听白韫开口说要离开或者分手,立刻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欺骗,眼球猩红,按着他肩膀质问道,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想分手?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说啊,告诉我,他是谁?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只能和我在一起!
有些占有欲强的甚至抱着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不要想得到的念头要拖着白韫一起死。
在牛奶里下了安眠药然后开煤气,两个人抱着躺在床上,但最后一刻还是舍不得,第二天的头条自然成了影帝煤气中毒被紧急送入医院。
喂他吃苗族专为了治爱人不忠的情蛊,结果对方才皱眉露出一个不舒服的表情,或者仅仅抱怨句虫子太恶心立刻就心软了,用自己的心头血替他解蛊。
不是有个成语叫恃宠而骄吗?大概是因为被纵容得过了,白韫的脾气也变得越发娇纵,喜欢就撩,不喜欢了随手便丢弃,丝毫不去管那些人往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