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料子,剪裁却是依照着书生衣衫的样式,一身长袍,前襟长覆到鞋面,挺费布料,不过穿起来,倒是显得文质彬彬,也算有了几分读书人特有的清贵之气。
谢琅然本是觉得,就进个城卖个字画,又不是什么要靠衣服来撑门面的宴会,不用这么麻烦。但高挂花说了,王婆卖瓜还会自卖自夸,他这个书生去卖字画,却打扮得不像个书生,像个刚刚从地里爬上来的泥腿子,这让顾客瞧见了,他就是把自个儿的字画夸出花来,也没人信。
像这种世故,从高桂花嘴里说出来,谢琅然多半是听的。
看过的书越多,他便越是自觉浅薄。周围人若对他有什么意见,他听了之后,大抵是会在心里想上一想,一些无聊的指指点点、对他人品性情品头论足的,就当没听见,可若是一些有道理的话,那自然要好好记在心上。
高桂花这样一说,谢琅然想了想觉得是有道理的,于是依着自己娘亲的话,换上了这一身新衣裳,欣然前往。
一路跟着挑菜来卖的大哥,到了集市门口,谢琅然就和对方分道扬镳了。
大哥卖菜,赶的是早市,没一会儿就回去了,可以到特定的地方去卖,谢琅然可不一样,他卖字画,总不能去集市卖字画。
就没人去集市买字画的。
他得重新找个地方,然后支个摊子吆喝才行。
好在谢琅然读书时,也曾在城中走动,不至于不认识路,不知何处去,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以支摊子的地方——那就是醉仙楼酒楼的门前。
醉仙楼是京城中一处很有名的酒楼,宾客盈门,出入的全是达官贵人,就连谢琅然这种穷书生,都听说过醉仙楼的名气。
像是诗书字画,也就只有达官贵人会去买的,平常老百姓,到集市买东西,多是只顾吃穿两项。
谢琅然便想着,要到醉仙楼前面,摆他的铺子。
在醉仙楼门口摊子一支,自然有源源不断的客人会看到。只要客人在人群中多瞄他两眼,这生意就有做成的可能。
然则,在醉仙楼门口这种地方,显然不能轻易让人摆摊的,人家会嫌弃摊子妨碍门面,把人赶走,不让做生意。
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有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明面上酒楼老板说了不让在他的酒楼外面摆铺子,可暗地里的规矩却是:只需要给看门的跑堂小哥十文钱,孝敬一下,再给巡逻京城的捕快大哥十文,孝敬一下,这摊子就算支起来了。
谢琅然自小就是鬼精鬼精的,这些不需要别人教,是与生俱来的本事,到醉仙楼外头找个小乞丐打听了打听,很快弄明白了这块的规矩。
这一通又是找人打听、又是去找跑堂小哥打点、找捕快大哥打点,忙活了一通,兜里的钱去了大半,谢琅然总算是在这熙熙攘攘的京城中有了一小处落脚的地方。
此时日头高升,他独自渐渐饿了,想着达官贵人宴请也不至于大早上宴请,便放着摊子,自顾拿出煎饼和咸菜,开始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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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天光乍破。
傅莹珠一早被青桃和紫葡萄从床上捞起来,赶着忙着给她梳妆打扮。
“这天还早呢。”傅莹珠一卷被子,转眼又躺回去了,半点要起的意思都没有。
她抱着被子撒娇的模样,若是让教导她礼仪的周嬷嬷瞧见了,当然是要气得拍大腿的。
要按照周嬷嬷的那个教法,睡觉的时候,也得规规矩矩,斯斯文文,还有让丫鬟来特意纠正睡姿。不能翻身,不能掀被,各种规矩,各种束缚,一场觉睡下来,倒不像是她在睡觉,而是觉在睡她,浑身难受极了。
然而周嬷嬷如今已经离开,傅莹珠也就不那么讲究了。自己人,又是在私底下,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紫葡萄如今也习惯了傅莹珠的作风,闻言眼皮动也未动,只道:“姑娘,不是婢子非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