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周围最大的一片荒原?”冯道站在城外,问身边的亲卫。
“是,掾属,城外北面虽然也有荒原,可那离山口近,万一被契丹看到,那群人会抢的。这南面有平州城隔着,却是更安全些。”
冯道点点头,“你考虑的很对。”
冯道把袖子扎起来,拿起随身带的农具,对着地刨起来。
“掾属,怎么能让您亲自来,卑职来。”亲卫一看冯道居然撸着袖子开始干活,顿时傻眼了,忙去帮忙。
“有什么不能的,我以前在家天天干。”冯道不在意的说。
冯家虽然家境尚可,平时也雇人,可农忙时哪有次次人手充裕,所以作为家里唯一的壮丁,冯道也经常下地干农活。
冯道刨了一会,感觉这里翻地的难度虽然比家里的地难一些,但也不是难很多,心中有数,又蹲下查看了一下土质,和周围野草的长势,竟觉得比家里上好的田还肥沃些,想了想,对亲卫吩咐道:“你去刘将军那把那九百人领来。”
“是。”亲卫下去。
冯道接着翻地。
从这日起,冯道就带着九百人开始了翻地,平地,一直忙到秋天,终于在冬天前,把周围接近五千亩地都种上了冬麦。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在刘守光的醉生梦死中,在冯道的天天种地中,年终于慢慢到来。
这一日,刘守光罕见的没喝酒,冯道也没去看地或者弄账簿,元行钦和李小喜也没陪着刘守光喝酒,四个人围在火盆边,听着外面的爆竹声。
“他娘的,刘仁恭那个混蛋真狠,大过年的居然真敢不叫老子回去过年。老子不过玩了他一个妾,难道他还真要把老子赶出家门不成!”刘守光等了他爹的信使等了大半个月,终于在过年这天希望破灭。
冯道、元行钦、李小喜三个人也沉默了,使君连过年都不让二公子回去,不会真把他们丢这一辈子吧!
李小喜想了一下,给刘守光出了一个主意,“公子不如偷偷送些东西给使君的几个宠姬,让他们替公子给使君吹吹枕头风,公子虽然……可也算她们除了罗氏。”
刘守光却不屑的说:“你让本公子一个嫡公子去讨好那些贱妾。”
李小喜顿时不敢再说了,他知道刘守光最重嫡庶,断不会向那些庶妾讨好。
“要是先夫人还在就好了。”元行钦插了一句嘴。
“我娘要还活着,那些贱人和我那好大哥哪能这么得意。”刘守光愤愤的说。
冯道看着李小喜和元行钦都在出主意,也绞尽脑汁想了想,“公子在幽州可有什么亲信在使君手下?”
身为嫡公子,总有个相好的官员吧,冯道心想,到时让他帮着说两句话,说不定就回去了。
谁想到刘守光斩钉截铁的说:“没有,我以前就只和小喜还有行钦比较亲近。”
冯道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守光,不敢相信有人居然几十年都混不着几个相好的人。
不过想起刘守光的性子,冯道嘴角抽了抽,如果这个人是刘守光,还真不奇怪。
于是四个人接着想办法。
可一件事解决往往需要人、钱、权等等,可如今刘守光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任凭几个人想破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最后刘守光干脆不想了,直接搬来几坛酒,大声说:“今日除夕,咱们不醉不归!”
“好!”李小喜首先应承道。
“喝他娘的,管咱回不回的去,今朝有酒今朝醉。”元行钦也叫道。
冯道虽然没出声,却默默把自己的碗放上。
……
“刘仁恭你个混蛋,你居然不让儿子回家!”刘守光醉眼朦胧的骂着。
“我想回家,我想回幽州。”元行钦闭着眼睛,喃喃的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