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去。”
罗云婳一阵挣扎,喊着“不要”。然她姐姐虽然看着纤细,力气却一点也不小。拖着她,硬是把几本书丢到她脸上。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话,罗令妤就公报私仇,硬是掐红了小妹妹的半张脸,让小娘子含着泪翻开了书。
她真不喜欢读书写字,琴棋书画。
但是罗令妤这个人——
“倒真是心机重。”夜色深了,与老姆一边聊着天,一边监视膝下的小郎练大字,灵玉二女将新鲜的酥酪送到时,陆家大夫人张明兰看了一眼,就让人收了起来。她给出一句评价,唇微微翘着,很是玩味。
长榻上摆着一张小案,八岁大的小郎君,四郎陆昶,正趴在案上,抓着狼毫一板一眼地练字。陆昶非陆夫人所出,但他生母位低且怯懦,他平日的一应事务,都是陆夫人直接管的。开始几年陆夫人对陆昶也不上心,她的一颗心扑在她的一双儿女身上。等大娘嫁人了,二郎人也大了,闲了几年闲得实在无事,陆夫人干脆把陆昶抱过来,亲自教导他了。
对此,生母妾室只敢感恩不敢多言,陆二郎陆显生性宽厚,母亲好生照拂四弟,他只会更加高兴,不会犯醋。
陆昶老实地趴在案上写字,平时再装出一副小君子样,到底小孩子心性,听到陆夫人和老姆说话,他禁不住伸长了耳朵——
那老姆笑道:“罗家娘子相貌美艳,也生有七巧心。这糕点看来新奇,一会儿让人给二郎送一碗尝尝。”
陆夫人沉吟了一下,喊屏风外的侍女进来,问了一番后,她就点了头,跟老姆说:“看,不必我多操心。郎君们那里她也送了。小小年纪,这份心思,人很不简单了。”
想罗令妤不过十四岁,同是名门出身,但比起建业的贵女来,她心眼就多了很多。
老姆察言观色:“女君是否不喜她?”
“谈不上喜不喜,个人脾性,各家利害,”陆夫人皱着眉,“就是小小年纪,刚来家时让老夫人夸赞,惊艳了府上的郎君和表小姐们。第二天被三郎领着逛了院子。你可曾见过陆昀那孩子跟别的表小姐逛过园子?今天她又到处送酥酪……没有一日消停。”
“自她来后,我看家里的郎君们心全活络开了,到处打听这个表妹。”
“就望她不要折腾我的二郎。陆显的婚事,我可得守住,不能落到她头上去。”
陆昶边写字边心里嘀咕:原来夫人真的不喜欢这位新来的表姐。
而罗令妤确实没有消停。
此晚送了酥酪后,陆家上下广受好评。她备受鼓舞,翌日,又开始给大家送茶了。
陆夫人绞着手帕子,望着送到面前的绿茶,心中纠结:“……”
……
北国茶与南国茶不同,罗令妤送来的这不过几两茶饼,其生于悬崖之上,高不可攀。人不能摘,唯有拾其落叶,偶得几片。
陆昀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随一小捧茶叶送来的,还有一张鹅黄色花笺。花笺上密密麻麻写着小楷,介绍了此茶产自北国,名为日照,冲之叶厚味浓,香高浓郁;再介绍茶后的有趣小典,例如茶娘如何选茶,自己晒茶时的趣闻;最后写此茶的功效,最易吃煮的时辰。
拿花笺就着火烛,陆三郎挑着眉,将薄薄一页纸翻来覆去地看。他鼻尖碰到郁郁清香,不知为何,想到某人的眼睛,心里忽然一荡。
陆三郎垂下眼睑,锦月笑道:“罗娘子姝静而雅。又是送酥酪又是送绿茶,娘子的心真好。”
心真好?
陆昀手一抛,将花笺砸在几上。他可不信罗令妤的心肠好,她定是有所图。而她图他什么,他大约也猜得到。想起那凉薄女子,陆昀不想评价。他自己冲泡茶叶时,见锦月仍立在身后不走。锦月道:“郎君,人常说有借有还。女郎送我们这么多,郎君难道不给回礼么?”
锦月:“旁的郎君女郎,可都是有回礼的……那位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