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顾白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司逸明画的那一张给裁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想到这画留在他的速写本里头,顾白就浑身不自在。
再说了,他才不是画里这样子的。
顾白看着被他裁下来的画,抿着唇,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他将裁好的画放在桌上,一边收拾着塞进编织绳里带出去的那些东西,一边鼓着脸瞅着那幅画。
不过是最近身高蹿得太快导致衣服和裤子有点短了而已啊!
他哪有……哪有这么……
顾白心里小声逼逼,逼逼着逼逼着就没了声音。
心中想的是什么,落在手下的画里,就是什么模样。
顾白看着那幅画,使劲儿揉了揉脸,耳尖却在光线下红得剔透。
没想到司先生竟然还是个不得了的大闷骚,画幅速写都带着让人脸红的色气。
顾白想着,怪不得司先生从来不自己动手画画写东西,据说演讲稿都是专人写好了让他照着念就行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画或者自己写太容易暴露他满脑子放飞的闷骚本质了吧。
顾白腹诽不停,然后深吸口气,垂眼看着桌面,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幅画。
他本来准备干脆烧掉毁尸灭迹,但看着那张画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把它压进了箱底。
毕竟是司先生亲手画的画,还是很难得的。
顾白一边把手里的画纸小心的夹进文件夹里,一边想着,万一哪天司先生突然问起他了,难不成告诉他这画已经被他扔了吗?
这多不礼貌啊。
顾白这样想着,然后将手中的文件夹往抽屉里一塞,就干脆当成无事发生过,拎着整理出来的工具箱,拍拍屁股爬上了二楼。
二楼并不算多整洁的大画室让顾白感到了几分亲切。
对于顾白而言,杂乱无章的环境比起整洁干净的地方更让他有亲切感一些。
顾白把拎在手上的画板打开,抽出夹在里边的画纸,然后又从柜子里翻出闲置的夹子,把那些已经有了内容的画纸挨个的夹在了他以前悬挂好的钢丝绳上。
画板里的这些画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写生和速写,有遗留下来的那些草原风景,有大北方的山与荒原,还有这几天他到处乱跑记录下来的小县城的画面。
那些画纸被挂起来,背着光,面对着顾白平日里作画时所面对的方向,在短短的五六分钟里,让原本显得空旷的大画室霎时热闹起来。
顾白满足的看着他的这些作品,感觉心里美滋滋的。
在视野开阔亲眼见证过那些广阔恢宏的景色之后,所得到的感悟、画出来的画与先前那些技巧的堆砌是截然不同的。
比如现在想起初次参展的那副传承,顾白就觉得那是他的黑历史。
哪怕师兄和老师都表现得挺满意的,但在如今顾白自己看来,相当的不妥。
顾白拉开了那张被他磨磨蹭蹭画了快两个月还没结束的夕阳图,看了一眼还因为审核消息没下来而在闲聊打屁的群组,默默放下了手机,在即将到来的死线的逼迫下,卯足了精神,开始赶起了工。
顾白的时间表其实排得相当的满。
刨除掉这幅要参展的夕阳图不说,跟师兄们一起的那个团队工作,是因为他私心的想要把玄武的事迹放到人流量肯定会相当大的地方。
s市新开的文化旅游线,摆明了就是给外地来的游客开设的一条游览专线,因为s市身为超一线大都市,的的确确是没有什么太多值得游览的自然和人文景点的。
所以这条线路应运而生,每一站所衔接的都是相对而言本地特色浓厚、抑或是有历史意义的站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条线一旦开放,就会成为旅游热门路线。
能把自己想要传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