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季浩现身,我等攻城的脚步就需缓上一缓,人界战士死伤惨重,恐怕下次再战,便是生死存亡的大战,我等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阮明池努力地无视了脑海里始终不断浮现的画面,慢条斯理,徐徐道来,好似那刺痛的额头和画面都不存在一般。
修士的识海极大,甚至有秘法可以分割神识在傀儡身上,一心二用虽然并不常用,但对修仙者而言,尤其是阮明池这样修为的人而言并不算什么。
他只是没想到……在季浩返夺走了自己的识海后,他的记忆竟然与那分·身共享了。
那阮仙儿呢?是否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阮明池三两句说完,便起身离开,他为魁首,象征意义远大于一切,他定下方向,自然有其他人去落实,虽然往日里阮明池从未这般半途离席过,但也没人会开口阻止他。
修仙者虽讲究个礼仪道德,但依旧修为大于一切,阮明池修为凌驾于众人之上,只比天魔差上一些,若是斩情成功,甚至实力可敌天魔,这样的顶尖战斗力大家哄着还来不及,怎么会抱怨。
待得阮明池离开,其他仙门掌门便各抒己见,将阮明池的安排落实了下去。
待得这场议会结束,剩下三人是除阮明池外,在修仙界身份最高的三位老者,他们布下禁制,然后方才说道:“仙尊与天魔两次交手,都以失败结局,这一战恐怕难赢。”
“魔界一片焦土,灵气稀薄,倒是对我等修仙者而言都是毒药般的魔气遍布,即便赢下如何,这魔界谁想要尽管拿去。”
“但魔界盛产矿石,都是稀缺原料,我已安排人去挖掘,只需要这般坚持月余,就可取走不少材料,这次出战便是不亏。”
“只是不亏罢了,他怎般这么没用!”
抱怨出口,三人安静许久,都不敢再说,听着四周围动静,然后这才怒道:“若是没有仙尊,我们连那门都进不来,你怎么这么贪心。”
“我只是急啊!他修了无情道七百年,到现在都无法斩情,修为不涨,天魔就灭不掉。”
“倒也是,他不曾出门,何来情缘,我们已经为不思量送去无数天赋貌美的女修,不但他从不和任何人接近,甚至都未多看一眼,没人能近他身。”
“这可如何是好。”
这边阮明池却已经恨到了极致。
在识海里,他尽管可以无视分·身大部分的事情,但不代表被季浩压着内啥的时候,他还能视若无睹,更何况身体传来的感受与那分·身一模一样,那种痛苦,那种愉悦,就像他自己亲身感受一般。
他甚至能够听见季浩那伴随着愉悦轻笑声一起而来,吹拂在耳边的热气。
什么都做不了。
他陷于脑海里的画面,本该盘膝端正坐于蒲团上的身体,在这样的过程里缓缓地弯曲了脊背,修炼的法决像是化成了蚊蝇在脑海里乱飞,他头晕眼花,甚至有种自己正身处在那难熬过程里的错觉,深深陷在柔软的床榻之上,身不由己。
待得脑海里清净,阮明池已然浑身冒着热汗,从未乱过一丝的发丝却散落在他的额头上,眼尾猩红,眼神散乱。
终于过去了。
阮明池撑着身体上的不适,又将那脊背缓缓地挺直,脸上再次恢复到了无欲无求的冷情模样。
心思如电
不行。
这样绝对不行。
必须要将这识海共享的画面封印。
对!封印!
趁着那边阮仙儿刚刚醒来又大量消耗体力,随之陷入昏迷的难得阶段,阮明池盘膝坐在蒲团上用了所有的手段将识海里的画面封印。
原本他还打算借此机会斩情,但此刻却不再想了,需得守护灵台清明,若是这般纠缠下去,恐怕会有入魔之危。
他嘴里念念有词,随着那些画面被封印,眼尾的红痕再次褪去,就连发丝都变得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