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休息就擦擦扫扫整理房间。
家里乱糟糟的,桌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灰,床单被套也很久没有换洗过了,他从卧室抱出换下的床单,没等走到洗衣机前面,就听父亲喊道:“洗衣机上个月坏了,修好要一百八,我就没修了,你用手洗。”
阮明池“嗯”了一声,抱着被单走出了门。
父亲正在院子里劈着竹条,细若发丝的竹丝被父亲的巧手编成了一个个精致的工艺品,父亲有个好手艺,可惜这些竹制品卖不出价,勉强糊口。
听见动静的父亲回头看过来,抱怨:“你回来路上还得花钱,没事别老回来,我一个人挺好,不需要你照顾。”
“谁回来了?”突然一个大嗓门响起,随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了一个光头大胖子,扯着嗓子说道,“明池怎么回来了?”
阮明池停下晾衣服,喊了一声:“二叔。”
二叔摆摆手,径直来到父亲身边,说:“听说你家洗衣机坏了?我叫了收破烂的过来,回头我帮你搬上去。”
父亲怔住,讷讷:“还能修。”
“那你倒是修啊,放着不修,不就是破烂。”说完,二叔大咧咧地说完,也不看大哥黯然的表情,又看向阮明池,“你怎么回来了?”
说话间,二叔走到阮明池的面前,阴影笼罩,阮明池脸色瞬间惨白。
遥遥看见这一幕的季浩眯了眼。
阮明池的父亲是在他六岁的时候,骑三轮车送菜的时候翻下山沟断了腿,大把的医疗费掏空了这个家,失去了劳动力的农村家庭顿时陷入贫穷,大人争吵不休,最后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生活的母亲,以出去打工为理由,一去不归。
还小的季浩不得不暂时交给二叔照顾。
二婶是个勤劳善良的好女人,但他二叔好酒,喝了酒脾气还不好,动不动就长辈的身份教训阮明池,一次喝醉酒的男人,用拖把杆打在了阮明池脑袋上,脑震荡的阮明池一边吐一边跑回家,没等哭诉,又被父亲不闻不问地哄出了门。
那之后阮明池到处打听可以住校的地方,接触游泳不是意外,是他坐两个小时的车,去市游泳队毛遂自荐,求着市体校的游泳教练收下了那个时候又矮又瘦的他。
好在他很有天赋。
如今即便阮明池已经进了省队,甚至入选了“青训队”,前途不可限量,但看见二叔还是本能地惧怕。
那一棍子,打出了他心里的阴影。
阮明池的二叔看出了孩子的恐惧,却一点没有缓和关系的意思,反而指使道:“既然回来了就去我屋里打扫卫生,你二婶这几日不方便,说是沾水肚子疼,你把地拖了,再擦了窗户,对了,天花板也扫一下。”
阮明池“嗯”了一声,又说:“晚点。”
“晚点还要你!现在去!”二叔一巴掌就要打在阮明池的脑袋上,却被阮明池躲开,他一手打空,越发恼怒,“躲?出去一圈,脾气还长了?”
阮明池躲在三米外,浑身绷得很紧,气势凌人,被这样看着,男人有点气弱,这才几个月不见,怎么看着比自己还高了。
提高了声音壮胆,男人骂道:“怎么的?学了个破游泳就觉得自己能耐了?这些年你赚钱回家了吗?你爸都残废了,你不在家照顾,跟你妈一样,跑了就不回了!你突然回来干什么?回来拿钱的是不是?”
“不是。”
“你每次回来,除了拿钱你还能干什么?”
二叔训斥的声音几乎传遍整个村子,不少户都打开门走了出来,甚至还有人拿了一把瓜子站在门外探头探脑。
男人得了关注,越发张扬:“你不在这些天是谁照顾你爸的?是我?你不谢谢我,你还躲?我让你帮忙干点活儿怎么了?这是什么眼神儿?我告诉你,你那个什么游泳趁早别学,一天到晚搭钱,你以为你什么那个什么扬啊,你能靠游泳发财啊?省省吧!”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