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来,仙君降临魔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戮,所以在看见越止戈蓦然出现时,几乎所有魔族都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而那些胆小的,曾被对方气魄震慑到的魔类却是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可偏偏,在众人慌不择路,非常想就地遁走的档口,他们的新任魔君大人露出了今日最灿烂的笑容,支着下巴冲那杀神仙君笑道:“我家的崽子们胆子都很小,你别吓到他们了。”
话音刚落,全场死寂!
我有没有在做梦!?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见魔君和仙君和颜悦色地在说话?!
越止戈愣了一瞬,他颇有几分无奈地觑了沈临渊一眼,接着收起周身的气势,落座于了对方身侧的位置,接着轻轻颔了颔首。
他们方才还在好奇魔君大人的身侧为什么多了张椅子,原来那位置竟是给仙君留着的!!
越止戈落座后,整个大殿内都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哪怕越止戈收敛了全身的气势,如今瞧上去就像那画中仙,水中月似的,可没有一个魔类能压下狂跳的心脏。
无他,只因琼鹤仙君的威名,实在是太骇人了。
所有人都楞在原地,直到沈临渊轻轻扣了扣椅背,出声道:“坐下吧。”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良久,翎才回过神来,他的目光不断在沈临渊和越止戈的身上逡巡着,最后定格在后者身上,口气不善地开口:“不知仙君今日大驾光临魔界,有何贵干呢?”
越止戈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极为冷淡又随意,薄唇微启,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做客。”
“……”
谁要你个死对头来我们魔界做客哦!!
可无人敢说出反对的话语,饶是有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魔类,也在长辈的镇压下熄了焰火,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沈临渊。仙君受魔君之邀而来,那么现在他们就需要对方给出一个解释。
沈临渊看着台下或疑惑、或愤怒、或恐惧的面容,手指点了点,接着站起身来,如此说道:“自魔族诞生起,我们就一直龟缩在这片贫瘠的大地上。”
“灵气匮乏,黄沙漫天,以及永远不会到来的白天,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是被天道抛弃的种族,一生只能龟缩在阳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
“而人类却占据了广袤的土地,实力却弱小得如同蝼蚁,你们只需使上一点点力气,就可让他们匍匐在地。就算是如今的仙界众人,也不过是由人类修炼而来的,所以天生为魔,拥有强大力量的魔族,为何不能占据更加广袤的土地,拥有更加丰富的资源?”
沈临渊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几乎倒出了每个魔族心中的愤怒及委屈。是啊,他们生来便有强大的力量,那为何只能龟缩在这小小的大地上?!
不甘心!极度的不甘心!!
见到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义愤填膺的神情,沈临渊敛了敛神色,却是话锋一转,又道:“千年前,踏仙门一夜之间几乎无人生还的惨案,我相信没有人会忘记。”
众人一愣,似乎不明白为何魔君突然说到了他身为人类时所处的宗门,可当年那场惨案着实骇人,尤其是对于那些年迈的魔族而言,那几乎要将世间万物都燃尽的火焰,每每回想起来,都使得灵魂震颤。
谁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是谁造成了这一切。唯二的幸存者,一个成了高不可攀的仙君,一个成了喜怒无常的魔君,踏仙门成了两人的禁忌,无人敢提。那么今日,为何魔君又开始提及了呢?
“这么多年,关于真凶的猜测众说纷纭。其实,当年害得踏仙门一夜之间被火焚尽的真凶是——”
所有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答案,越止戈望着沈临渊的侧容,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从来都知道,困住对方的梦魇就是当年的那场大火。即使如今对方能神态自若地谈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