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那一声叫唤顿时惊得府内上下都醒了过来,沈临渊与越昭涯没等多久,就见昌平公并夫人匆匆赶来,两人应是刚睡下没多久,虽然仪容没有半分不雅,可眼底却是多了几分恼怒。然而这些恼怒在看见沈临渊的那一刻,都化成了惊恐。
眼前的“少女”变了不少,原先那唯唯诺诺的神色尽数褪去了,如今一双眼里尽是游刃有余的散漫,倒将原先不俗的姿色展现得淋漓尽致,显得更加明艳逼人。
然而王氏一点也不想看见这种转变,尤其是在见到眼前的“少女”一下子抽长的身形时,手更是一下子紧张地捏紧了。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即使再妒恨,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真是生了副好皮囊,无一处不美。就连眉眼间,也能看出与昌平公有几分相似。
然而,眼神这人越是好,王氏就越是妒恨。她与昌平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纵然是方面她逼死了那个丫鬟,昌平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揭露出此事。可这些年,她曾经深爱过的丈夫却渐渐变了。
王氏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改变的缘由——她生不出儿子。
儿子,儿子,儿子!
这个词几乎逼疯了她!
有时她甚至怨毒地想,生了儿子就该高人一等吗?她的女儿不比任何人差,如今更是即将嫁与太子,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等他朝太子即位,她的女儿就是这天下万民皆要跪拜的皇后娘娘,她的外孙会是万民跪拜的君主。
谁家儿郎能堪比?!
然而她心里又清楚的明白,女儿再优秀,在昌平公心里,最在乎的仍然是有一个继承他血脉的儿子。
不仅她的丈夫这么想,就连她的娘家近日来也纷纷劝她,趁丈夫的年纪还不是特别大,赶紧张罗着多给他纳几个小妾,争取能生出个儿子来,给沈家开枝散叶。
眼下,昌平公前脚刚择出了小妾的人选,后脚她最恨的“沈婉儿”便回到了这里!
一定!一定不能让自己的丈夫知道眼前这人,便是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儿子!
昌平公看着面前身材颀长,眉眼间有三分肖似自己的“少女”,神色一时恍然。
“你是……婉儿?”他喃喃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沈临渊从善如流地握住对方的手,硬生生地逼出了一滴眼泪,演技飙到十成十,他动容地喊了一句:“爹。”
“……”越昭涯沉默着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这一声熟悉的称呼,倒是一下子唤醒了昌平公的记忆。他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在兰儿四处玩耍的时候,她艳羡地望着对方,看见他望向她时,便像个受惊的小鹿似的,怯生生地叫一句爹。
十几年前,因为愧对王氏,所以对于眼前这个孩子,他从未正眼看过这个孩子。如今不知是年纪大了,贪恋着每一处的温情,还是心底那股子的父爱突然觉醒了,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老眼一红,哽咽出声:“整整三年,你走了三年……”
沈临渊和越昭涯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在转瞬间想起来,他们在贞明村被困了整整三天,如果其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的话,那么非常有可能,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度过了三年。
尽管心下十分讶然,可他面上没有任何表露,只是依旧动情地哭着,俨然已经完全代入了角色。
“是女儿不孝。”
“父女”俩久别重逢,声泪俱下,相拥而泣。王氏气得险些绷不住脸上的笑,她张了张口,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外边风大,咱们还是先进屋子去谈吧。”
“多谢夫人。”
看着沈临渊那张投乖卖好的脸,王氏只觉得心里梗得更厉害了些。
入了府,沈临渊三言两语间便“解释”完了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
越昭涯听对方在那里面不改色地扯谎,心底颇为无奈,他偷偷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