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青山书院每到了一期末尾, 总会来一场测验, 按照成绩将甲乙丙丁四个班级的学生重新排布。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可每年真正能考进甲班的学子也是寥寥无几。
所以当听见沈临渊说他要考进甲班时, 封琪只觉得对方是在痴人说梦。
原本封琪以为这只是两人之间的随口戏言,做不得真, 可偏偏, 只是一夜过去,沈长岳说要考进甲班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书院, 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一个京城知名的纨绔, 据说自小也没读过四书五经,每日上课不是发呆便是睡觉, 竟也想考入甲班。而且距离测验开始, 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若真叫他考进去了, 那才是真的天方夜谭。
还真当自己仗着些小聪明得了陛下喜爱,就可以这般猖狂,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实在令人讨厌的紧。
然而面对旁人的闲言碎语, 沈临渊还是该吃吃, 该喝喝, 怎么潇洒快活怎么过,似乎完全没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越风清知道沈临渊的“豪言”之后,一瞬间便想起了那日少年所说的“人定胜天”,他还记得对方脸上那张扬自傲的笑, 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一时之间,不禁失笑着摇了摇头。
可若要在三月内考进甲班,谈何容易?越风清抿了抿唇,接着便拿起笔,翻开书页,一字一句地在上面书写着什么。
若有人在这时过来瞧一眼,便会发现那上面都是对经义的注释,不仅如此,越风清还在旁边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和辅助理解的实事,显得格外清晰。
甲班的学子一日只上一堂课,多的时间,便留给他们自己去参悟体会,因此越风清的时间还算充裕。
接连写了三天,越风清才堪堪将四书之一整理完。到了午休时分,他却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乔安。
乔安先是和越风清说了不少近日来的趣事,接着才小心翼翼看了眼他的脸色,轻轻问道:“师兄近日是和沈师弟吵架了吗?”
这句话一出,越风清被砸得险些愣在了原地,他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声音都慢了一拍。
“为何……这么说?”
乔安咬了咬唇,这才如实说道:“师兄还不知道吗?这几日,你每每见到沈师弟,都偏头走过,装作看不见呢!”
……
乔安还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事情,这回,越风清是彻底呆愣在了原地,整个人竟有些无措地慌乱起来。
可越是慌乱,他的面上便越是震惊,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因此落在乔安眼里,更是坐实了越风清与沈长岳不合的事实。
“你瞧。”在越风清恰好看不见的一处死角里,封琪撇了撇嘴,冲身旁人说道:“你那位好师兄,可是真没把你放在心上呢,亏你还每天眼巴巴地凑过去。”
沈临渊瞧了眼越风清,目光微敛,竟让人觉得有些冰寒。他转过身,只说了一句话。
“走吧。”
“哎你等等我啊。”眼见沈临渊迈步就走,封琪连忙追了上去。
急促的脚步声一下子唤回了越风清的心神,他望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死角,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血色尽失。
乔安还在旁边不住地道着歉:“对不起师兄,其实方才沈师弟就站在那儿呢……”
后面的话,越风清都听不清了,他只觉得声音发涩,那句“无妨”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午休结束后,越风清回到学堂,却发现自己的课桌上,不知为何竟是被泼上了水。书本全都浸泡在水里,不知泡了多久,书页都已经皱了起来。
傅瑾迎在一旁,打着哈哈道歉:“抱歉,抱歉,方才手里提了壶水,一时不查,越师兄大人有大量,便饶了我这回吧。”
明明已经是谷雨时节,马上便要立夏了,越风清却觉得吹过来的风仍是那样刺骨。
旁人只见这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