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一抖,上面整整齐齐写着些什么,可还没等人将纸上的内容看清楚,醉书生的小厮忽然夺过了那张纸,收了起来,同时捂着书生的嘴,声泪俱下道:“公子,您快别说了,那可是侯府,小心有杀身之祸!”
旁边瞧热闹的人俱是眉眼一凛,想到:是啊,如今这新科状元可是静安侯府的二少爷呢!
“官官相护!真是令人不齿!我等寒窗苦读几十载,竟不如人家有个国色天香的娘!”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刹那间,旁边的人群都被点燃了。
如今还在这京城内的,不乏此次科举落榜的学生,听了这话,心中的愤懑和怒火一下子压垮了理智,纷纷义愤填膺道:“说的好!若是苦心钻研学问,还不如旁人有个好家世,那我等寒门子弟还读些什么圣贤书?不如早早回家种地去!”
“若无公正二字,这科举取仕岂不成了笑话!”
……
渐渐的,四周的言论越来越尖锐,偶尔有几人说些不同看法的,也很快被唇舌讨伐了。而那对引起纷争的主仆,也在他们义愤填膺的声音里逐渐消失了踪影。
酒楼向来是传递消息最快的地方,不消半天,关于状元郎科举舞弊,学识不真的消息已经飞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
一开始,也没人放在心上,年年科举,都有这样诋毁的传言,只是今年的稍稍猛烈些罢了,又没有证据,瞎操什么心?
可就在众人以为此事会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被人淡忘时,三天后的清晨,竟然有人在京城的运河里发现了两具泡肿的尸体。尸体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散发出了阵阵恶臭,并且死状及其惨烈,两人身上竟无一块好肉,不知生前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经过查验,这两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酒楼里大肆宣扬越无端科举舞弊,还声称有证据的主仆二人!
前脚刚说新科状元科举舞弊,后脚两位证人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这事情实在太过巧合,实在忍不住让人诸多猜测。
甚至于,不知又哪里传出来一个令人荒诞的消息——
说呀,这静安侯世子不仅不良于行,还是个断袖!这么些年,房里没有一二知心人,就是因为他喜欢男人哩!这回,他瞧上的可是继母带来的弟弟,那风华无双的状元郎呢!
这原本只是一个博人眼球的小道消息,可不知怎的,却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到了最后,竟变成了静安侯世子冲冠一怒为蓝颜。
凝烟几乎是结结巴巴,抖着身子才将这话说了完整。边说她边在心中恨声骂道: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传出这等不堪入耳的言论,他们家世子是谁,那可是个没有感情的活阎王!阎王会喜欢人?别开玩笑了!
说完后,凝烟就惶恐地跪在了地上,眼眸里尽是绝望。
世子听了这些言论,还不知要怎么大发雷霆呢!
她趴伏在地上,心跳得极快,冷汗几乎将后背都打湿,可始终听不见沈临渊的回复。
咚咚咚——
无声的死寂让人惊惧,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沈临渊靠在椅背上,声音听不出喜怒。
“有趣,有趣。什么时候这京城的趣事也能编排到本世子头上了?”
“世子息怒!”凝烟忍着惊恐,说完接下来的话:“这都是那些贱民在胡编乱造呢!您可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要什么美人没有,怎么会喜欢上二少爷呢!”
话音刚落,凝烟就察觉到空气就像被冻住了,几乎让她不敢呼吸。
沈临渊阴鸷的眼眸望向她,眼底的怒火几乎压抑不住,那双扣着椅背的手青筋毕露,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你倒是乖觉。”
低沉的嗓音藏着令人肝胆俱裂的危险。
凝烟的身子止不住颤抖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脸颊处不停歇地滚落,她不住磕头求饶道:“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奴婢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