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话,你别自作主张。”
唐泉沉默半晌,忽地冷笑:“女公子美貌如花,一口一个世兄,秦兄这是怜香惜玉了?”
秦非愣了一会儿,放开唐泉,哭笑不得:“大郎,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怜香惜玉。殿下贵为世子,冲锋陷阵,次次身先士卒,在军中时,和士卒同食同宿,提拔部属,只论军功,不计较出身……我们这些人能够封侯拜将,光宗耀祖,都赖殿下恩德,我对殿下同样忠心耿耿。如果殿下哪天命我斩杀女公子,我绝不迟疑。”
他回首望着李瑶英离开的方向。
“魏长史急于立功,不择手段,可太子殿下从未说过要取女公子的性命。”
唐泉捡起佩刀,面色阴寒:“她是谢氏之女。”
秦非想起谢氏、唐氏当年的纠葛,对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抓了抓头皮。
太子平素待他们这些部下宽和,但是谁也不敢在太子面前提起先皇后唐氏,那是太子的逆鳞。
魏明敢一而再再而三对李仲虔下手,也是因为太子默许李仲虔“意外亡故”,李瑶英是谢氏之女,太子会放过她吗?
在秦非看来,一个小娘子罢了,不会危及太子的地位,用不着杀尽斩绝,不过李瑶英和李仲虔相依为命,既然要杀李仲虔,留着李瑶英无疑后患无穷,魏明下手狠辣,也是为了让太子后顾无忧。
东宫是未来的天子,东宫记恨谢家,哪怕把谢家全族给杀了,谁敢出手阻拦?
说来说去,谢氏母子,还有那位终日哭哭啼啼的福康公主……这些私事轮不着秦非来忧虑,他只需要跟着太子上战场杀敌,其他的事不与他相干。
要不是因为担心唐泉闯祸让太子难做,他今晚才不会赶过来搅和这些东宫阴私!
……
十几骑疾驰入城,马蹄踏碎一地琼玉。
到了下榻的驿舍,谢青下马,转身去搀李瑶英。
瑶英早已累得虚脱,刚才和秦非对话时,面上谈笑如常,其实站都快站不稳了,马还没停下,整个人便栽倒下来,谢青顾不得其他,上前直接抱起她,护送她上楼进房。
“派三个人入京……”
瑶英躺在谢青怀中,瑟瑟发抖,断断续续地道,“魏明一定以为阿兄回京了……他气急败坏,东宫接下来会收回人手……快催促我阿兄入城……我们的人手继续值守……把金锤送到我阿兄手中……别让他看出什么……”
侍从听令,三匹快马很快朝着长安方向去了。
“殿下一定平安无事,七娘歇着罢。”
谢青放下瑶英,为她盖上毛毯。
瑶英攥紧毯子,摇摇头:“再等等……这一路这么辛苦,就是为了能骗过魏明……回到长安才能安全……还不能松懈……”
同时派出七八支人马入京的计划是她和李仲虔一起定下的,但是李仲虔不知道唐泉等在这里,她撒娇骗来李仲虔的金锤,哄他和商队同行,帮她寻什么世所罕见的生辰礼,自己故意暴露,吸引魏明的注意,才能让李仲虔顺利回京。
李仲虔宁愿单枪匹马和东宫动武,也绝不会让她冒险,她只能瞒着他。
“入城就好了……”瑶英汗如雨下,强撑着不肯睡,“躲过这次……一年之内魏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李德登基不久,朝政不稳,各处人心浮躁,所以魏明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等朝政稳定下来,魏明不敢轻易下手。
谢青一语不发,绞了帕子为瑶英擦脸,动作有些笨拙。
瑶英紧紧蜷缩成一团,强忍痛苦,笑了笑,“阿青,城门那一下真没摔着?要是受了伤,一定要敷药。”
谢青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没有。”
“那就好……”瑶英喃喃低语。
谢青垂眸,静静地看着她。
天亮之前,送金锤的仆从折返:“七娘,阿郎进城了!”